“有事理。”王贤如菜鸟普通，听甚么都很有事理。
当然朱瞻基的春秋，才是此人的一半，或许到了一样的春秋，会比他更超卓也说不定。
“回王爷，没有。”王贤摇点头，给他吃颗放心丸道：“下官受命来调查客岁的军粮失运案，与王爷无关。”顿一下，看看张周二位大吏道：“当然，也跟二位无关。”
声如杜鹃泣血，固然不大，却令闻者落泪，王贤终究认识到晋王殿下那种哭法当然卖力，但斧凿的陈迹还是有的，而这位青年的哭法更加天然竭诚，这才是死了亲娘的感受啊！
王贤偷眼打量跪在前面的晋王朱济熿，见他满脸泪水，哭得最是昏入夜地，比人家死了亲娘的还要痛不欲生……据他所知，朱济熿是庶三子，而那位老太妃谢氏，除了朱济熺以外，还生了别的嫡子。可惜现在统统人都披麻带孝，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来。
“是啊，都是那刘子进害得！”周都台闷声道。
“小王请的法师，是山西地里道法数一数二的高人了，却几乎把命都丢了，他醒来奉告孤，说仇家是得了神仙传授的异人，已经不是凡人可敌的了。”朱济熿道：“山西地里，我传闻过得神仙授艺的，也只要刘子进一个了。”
“王爷节哀。”三人忙安抚道，王贤竟听出一身鸡皮疙瘩，心说奶奶个熊，山西是个甚么鬼处所，如何大家都跟老子讲起鬼故事来了？！
“大人不敢当，下官王贤拜见王爷。”王贤忙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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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忙道不敢，晋王又请他们到侧厅就坐，他和张藩台、周都台都是老了解，唯独王贤一个生面孔。晋王主意向王贤拱手道：“这位但是朝廷派来的上差王大人？”
广昌王的声音渐行渐远，大殿里一片温馨，外官们都把头低到肚子上，以免晋王殿下感到难堪，但晋王却主动抱拳道：“让诸位大人见笑了，我这个弟弟就是如许，脾气暴躁，口不择言，但心是不坏的，诸位大人不要在乎。”
徒呼何如，他只好无法跪在一边，跟着张藩台一起抽泣，不一会儿就两腿发麻，膝盖刺痛，他这辈子还没跪这么长时候呢，但也只能硬撑着。哭丧之余，偷眼瞥着殿里的安排，但见灵堂中心帷幕下，横放了好几排祭台，靠里几排祭台上摆满了三牲生果祭品，最前排祭台上三只斗大的铜炉里，各插了三炷杯口粗细的大香，卷烟氤氲，挽幛低垂。殿门两侧的旮旯里，另有四十多个乐工，手持笙箫琵琶、方响铃鼓奏起哀乐，为跪着前面的晋王并众兄弟子侄助悲。
“应当是为了震慑。”张藩台沉声道：“显现他的气力，让官府不敢惹他，从而保全他的部下！”
就这几句话，王贤感到晋王身上那种沉稳沉着的气质，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产生的一幕！
“是。”几个寺人忙上前，扶着朱济熇的胳膊，半拉半架的把他往外请，朱济熇冒死挣扎，口中还呼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做贼心虚！母妃是你们害死的……”
“这个刘子进，孤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周都台不过随口接话，哪知朱济熿也却眉头一拧，恨声道：“上差，小王不能向你坦白，实在我母妃，就是被他咒死的！”
顿一下，泪如泉涌道：“但是一天以后，母妃她还是断气身亡，样貌可骇之极，不得已，我们才顿时入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