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鼓噪者，军法措置！”周勇却黑着脸道，他身后的众侍卫也面色不善，众将士见状不敢冒昧，才缩了头，嘟囔道：“不过是想给智囊拜个年，拿着鸡毛适时箭……”
“有事理！”知情者无不哈哈大笑，朱济烺的神采却更丢脸了。
太原城中的小江南，便如万白丛中一点红，举城银装素裹，这里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与内里清楚两个天下。三层高的楼外楼上，吊挂着成串成串的大红灯笼，楼内摆着好几张大圆桌，桌上各种菜肴琳琅满目，生果鲜品堆积如山，汾酒、竹叶青溢出扑鼻的暗香，桌边坐着几十名身份分歧的客人。有特地从大同赶来，陪张輗过年的初级军官，有张輗新近在小江南结识的太原富商，乃至另有庆成王、永和王兄弟俩……固然老太妃是这二位爷的嫡母，但兄弟俩可没有为她居丧的兴趣，不想冷冷僻清过年，就过来凑热烈了。
“梁山泊的宋江也是这么想的，却把弟兄们都害死了。”刘兴他们最爱听的评书，就是《水浒传》，当初杀官造反，也何尝不是受了施耐庵的反动影响。实在如果通过造反能当官，也何尝不是一条好前程，但朝廷一秋后算账，就只能引颈就戮了……
太原城的这个新年，因为是老太妃过世后的头一个年，是以全城不准放鞭，春联也不能贴，更没有甚么狮子锣鼓之类的耍乐，年味淡的出奇。
“我看他一定是喝醉了，”庆成王朱济炫嘿嘿一笑道：“他是不敢来了。”
张輗本身玩乐，还没忘了他那王二兄弟，问庞瑛道：“王贤如何还没来？”
但王贤的安排非常详确，小到将士们御寒的着装，大到行军的线路和体例，作战的打算安排，都做了详细的安插，让将领们感到很结壮……实在大部分事情，都是莫问完成的，只是人家夙来低调，都把风头留给王贤出了。
“……”刘兴顿时无语，之前他对峙下去的信心是，等大哥返来就好了，现在刘子进返来了，倒是孤身一人，又有甚么用呢？半晌他才闷声道：“当年我们九兄弟聚义，想的是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再不受朝廷的鸟气，现在大哥却想着投降朝廷，实在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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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贼军内哄，余贵韩天成部，正在攻打平型关的刘兴部。智囊前几日放回了刘子进，又供应给他们一部分粮秣，应当能让他们再抵挡月余。如许敌军的主力都被吸引在南面，西面的戍守必定空虚。我们出其不料，攻其不备，胜算很大，这是其二。”
“我们不能放过余贵、韩天成两个婊子养的，必然得让他们血债血偿！”刘兴抬开端来，红着眼道。
“算了，先过年吧，甚么事儿过了年再说……”刘子进拍拍他的肩道。
朱瞻基是二十八到太原的，一进城就到晋王宫代表天子致祭，并宣布将在王宫守灵七天，以示默哀。跟他来的军队也住进了城外的虎帐，刀枪入库、和面包饺子，筹办过大年。
“他怕我六弟跟他算账啊。”朱济炫瞥一眼阴着脸的朱济烺，笑嘻嘻道。
“这就是其三。”王贤呵呵一笑，接过话头道：“另有第四，这几日有大风雪，又是过年，道上行人断绝，正合适我们埋没行军，敌军的鉴戒也会因卑劣气候松弛很多，便给了我们偷袭的机遇。如果气候晴好，我们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以是天时人和都在我们这边，若能出其不料，攻其不备，直捣其城，必可战而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