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不敷,这些从账目上得来的猜测,不敷以窜改甚么。”王贤却点头道:“还得有更直接的人证物证才行。”顿一下,朝二黑笑笑道:“放心,老子逃命的工夫,可谓天下一绝,死不了你的。”
“下官皇命在身……”王贤却摇点头道。
“说人话。”贺知府却仍觉着啰嗦。
“得,这小子来我们太原养病来了。”张藩台笑骂一声,倍感轻松。
在王贤这些杭州人看来,狮峰明前是最好的茶了,但天下承认这点的可未几,起码在皇家眼里,最好的茶是北苑贡茶密云龙。这密云龙数百年来,一向是皇家贡品。因为产量极小,极品更是只一年产五斤,都要如数进贡,外臣很难咀嚼获得。张藩台还是年初在赵王的别业里喝过一次,赞不断口之下,赵王殿下便慷慨的分了他半块茶饼……哪怕是天子最心疼的小儿子,一年也只能分到一块茶饼,一下就给他半块,‘慷慨’二字当之无愧。
“我筹办生一场病。”王贤把话说完,便对镜自怜起来道:“看这肥胖的脸颊、混乱的胡茬,愁闷的眼神,装病甚么都不消扮装。”
那白发苍苍的老医官沉吟好久道:“钦差大人浮脉为阳表病居,迟风数热紧寒拘……”
“宣府的官员,怕是要倒大霉了。”贺知府轻声说着,给藩台大人斟茶。
“是。”医官无法的应下,还觉得搬出老祖宗来,能让知府大人放尊敬点呢,谁知在人家眼里,医圣也不过是个大夫。
看着他这幅神采,二黑竟然有些惊骇,小声道:“大,大人……”
“实在大人把这份东西交上去,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二黑胆量实在大得很,但现在,他们人在山西要地,只要一千兵马,并且还在太原中保护的虎帐驻扎,被人家五千兵马看得死死的。如果要彻查此案的话,无异于与山西文武为敌,再加上虎视眈眈的晋王爷,真要把对方惹毛了,他们肯走出不山西去。
“返来了?”张藩台早就发明他了,只是这会才开口道:“如何样,我们的钦差大人查出甚么了?”
“病了?”张藩台微微皱眉道:“甚么病?”
“伤寒?”贺知府不由一惊,伤寒在这个年代,但是很轻易死人的,“会如何呢?”
“我给大人碾碎了吧。”二黑忙道。
“失敬失敬,”贺知府松口气道:“那就从速开方剂抓药,这段时候你不消干别的了,专门顾问钦差大人,”说着狠狠一瞪眼道:“如果上差有个不当帖,你就找根绳索吊死吧!”
“如何?”贺知府忙问道:“别的两路钦差有动静了?”
“呵呵。”王贤笑笑,规复到慵懒的神态道:“看来传闻不虚,山西宦海已经是蛇鼠一窝了,就算不是养寇自重,也是养虎贻患。”说着摸着毛茸茸的下巴,笑起来道:“不过他们要真是屁股干清干净,我们只无能瞪眼。现在多好,闭眼瞎撞也能逮到几只兔子!”
“应当……没有吧。”王贤也有些吃不准,奶奶的,没病乱嗑药,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谈甚么谈?”贺知府气结道:“豪情我说得你都没听出来?听我的,甚么都先放下,放心养病,统统等病好了再说!”
沿着游廊走到半路,药效就阐扬出来了,王贤感受一阵脚步发飘,面前发花,几乎被门槛绊倒。二黑从速扶住他道:“大人,这药没题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