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你又执念了,”见他这模样,朱六笑道:“我和王老弟这叫不打不了解,越打越亲热!”内心却悄悄愁闷,为了还这小子的债,老子大冷的天还得跑来当说客,我轻易么我。
“这第二碗,给大人赔不是了,我先干为敬。”他仰着脖子咕嘟嘟喝完,又斟上一碗酒道。“这第三碗,感激大人不计前嫌,我先干为敬!”
“大人但是要我做个说客?”朱九爷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主,既然如是想,也不跟王贤兜圈子。
朱九爷路上就跟王贤明言,这顿由他来请,一是为王贤拂尘,二是当年在浙江多有获咎,也算是赔罪了。晓得这顿饭不让他请,朱九能浑身不安闲,王贤也就不跟他抢了……就仿佛他多情愿付账似的。
请下属用饭,又这么多名头,当然不能一个一品锅就完事儿了。朱九是故意和王贤搞好干系的,天然不计破钞,甚么火腿炖甲鱼、红烧果子狸、黄山炖鸽、清蒸石鸡、腌鲜鳜鱼、双爆串飞之类,凡是这家店特长的徽菜,十足都点上了。
朱九有点错愕的望着猛替王贤拉人的六哥,再看看外头,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
“是甚么人这么大本事?”王贤奇特问道:“有六爷罩着,九爷还能被挤走?”
“绝无此意。”王贤却摇点头,心中暗笑道,恰好相反。换个话题道:“九爷现在还在锦衣卫么?”
“威风不假,可威风能当饭吃么?”朱六摇点头,替朱九说道:“席上都是本身人,不瞒老弟说,我九弟这差事,还不如个县令知府的门房有油水。”
说话间,菜还没上先连喝三大碗,王贤赶快拦住不让他喝下去,心说你诚恳把自个灌醉了是吧?笑道:“另有位客人没到,先别急着喝。”
听两人竟是冰释前嫌的架式,朱九有些傻眼,他可多少年没见朱六这么笑过了。转念一想,心说王贤还真咽得下这口气,节操安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