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儿问吃过饭了么,王贤说在内里吃过了,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房睡觉。帅辉和二黑跟田七睡去了,王贤这个将来姑爷,天然获得一些虐待,在给林清儿预备的配房安寝。
许知县只好闭嘴等他看完信,盏茶工夫,杨同知看完了郑藩台和周臬台的信,至于魏知县那封,他连拆都没拆……
“闺女不返来,当娘的能睡安稳么?”老娘微浅笑道。
翌日一早,刚吃过早餐,便有长洲县的差役驱车来接。明天不消田七叔带路,王贤只带了帅辉和二黑,坐上马车先到了县衙,等许知县措置完公过后,才跟着他的肩舆,来到了位于元朝大宏寺旧址的苏松盐运分司。
“你那同年真是混闹,这么大个事儿,能让个书吏卖力。”杨同知用拆信刀拆开一封信,一边掏信瓤一边道:“书吏里有好东西么,都是些奸猾贪财之辈,怪不得会出这么大事儿。”
“是下官的同年,富阳知县魏文渊。”许知县答道。
林姐姐的手却没有停,足足为他按了半个时候,才将他的双脚擦干,吃力的抱回床上,悄悄盖上被子。
“从无此理。”杨同知决然道:“有道是人赃并获,除非证明他们是明净的,不然不能伶仃放船。”顿一下道:“不然如果船里还藏着私盐,本司岂不成了虎伥?”
“娘,女儿把你吵起来了?”林清儿小声道。
“多谢大人。”许知县只敢搁半边屁股在椅子上。
在许知县等候的目光中,杨同知不咸不淡道:“两位大宪的信,本座已经看过了,转头便给他们复书。”顿一下道:“你们就不消再来了,本司自有信使。”
不过门包是不能省的,当然是王贤出。接过许知县的名刺,门子请他在门房吃茶,王贤连个坐都没有,只得侍立在一旁。
“如何没用,”王贤鼻音越来越重,哼哼道:“我现在就舒畅的,要睡着了……”说完便起了轻微的鼾声。
“那能够先放船么?”许知县又问道:“浙江遭了灾,富阳县十几万百姓,还等着粮食拯救。”
“那……”许知县硬着头皮问道:“敢问何时放人?”
看着他熟睡的脸上,终究怠倦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婴儿般的安好宁静,林清儿固然怠倦,却欣喜的笑了。
出来盐司同知外签押房,许知县稍候半晌,一名四五十岁,身穿绯袍的官员,终究掀帘从里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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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在他的额头印下悄悄的一个吻,才慌乱的吹熄了油灯,羞羞地掩门出去。
“你固然绝顶聪明,但对女人苦衷一窍不通,”林清儿摇点头,一边为他揉着脚上的穴位,一边轻咬朱唇道:“我早就说过,只要你肯长进,不拘你是士农工商,乃至跟着你吃糠咽菜,我都不会觉着委曲……”
等了起码半个时候,门房才来叫他俩出来。王贤不由佩服的看一眼,还是神态自如的许知县,更佩服的是这位师伯的先见之明……出去闲坐这么久,许知县竟一口水没喝,明显早预感到这一出,为免尿急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