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看了看铁道人,心道:此人说话颠三倒四,刚才还叫人讨厌,转过甚又仿佛不那么脸孔可爱了。
梦湘生神采泛白,口气生硬道:“老天如果要降大任于我,叫我感风卧床,我也得找个医经通达、仁术高超的大夫,哪有随便抓小我就来开方治病的事理。”
梦湘生还没说话,就见戏台前面一阵骚动。一名白衣公子在四个仆人的保护下从人群中走过。这些仆人各个身高马大,手中持一根短棍,分开人群,不叫他们碰到那白衣公子的衣角。
铁道人握着折扇,道:“本来你就是那位徐大夫啊,倒是传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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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说话的时候,赵去尘的小奚奴已经将椅子、桌子擦了三遍。每一遍都换一块白缎,真是一尘不染才让赵去尘落座。
徐小乐专门弄了个小本本,将常日听到那些很牛皮的话记录下来。因为他发明本身程度虽高,说话却还是太俭朴了,有点丢身份。
听施济卿这么一说,梦湘生和铁道人才收敛了几分轻浮。
就这一眼,看得落针可闻的戏楼里涌出一波喘气声。
徐小乐斜眼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施济卿已经替他说道:“之前燕家小儿在公堂上起死复生,也是小乐的妙手。”
赵去尘过来与施济卿等人一一见礼,态度倒是非常暖和,并不见放肆。可见他这般场面只是因为他有病: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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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人与他坐在一边,本该是干系较近的人,却道:“梦湘此言差矣。大夫可否有精美的病案,却不是他本身说了算的,还得有人抱病呀。就跟我们写文章一样,总要写个百来篇,才气有一两篇能够入目标。莫非是我们不想写好?实乃文思中一点灵光未至,不能强求啊。”
轮到徐小乐的时候,赵去尘就笑得更高兴了,道:“早传闻过你的大名,是我县风头最劲的神童呢。明天你能来,我欢畅得很。”
白小玉站在台上,福了福身,坐在铺了宝蓝色缎子的椅子上,从案几前面取了琵琶出来,搁在腿上噔噔试了试音。
铁道人哈哈大笑,连连用折扇敲打桌子,嚷道:“成心机,真成心机!”
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雪里含着的两颗黑曜石。一顾一盼之间,不管是站在角落里的粗汉,还是坐在台前的高朋,大家心中都出现一个动机:她在看我呐!
他又望向梦湘生,暗道:此人倒是始终如一,阴阳怪气得叫人讨厌。
徐小乐却有些绝望,低声对施济卿道:“看起来倒是面皮白净,也就中人之姿呀。”
赵去尘抚掌大笑:“善噱!简斋,你这小友真是善噱!”
梦湘生冷冷道:“就看了两个病,值得夸耀么。”
固然这类思潮很广,但是真正学医的读书人并未几。医学到底是一门比八股更通俗的学问,技术与思惟并重,特别需求满身心投入,而前程却不能跟仕进比拟。以是九成九读医书的儒生,只是成为医学票友罢了。
徐小乐道:“实在我还想晓得,他们如何就看不出来那是伤寒呢。”
梦湘生瞟了徐小乐一眼,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几位火伴说道:“秀而不媚,清而不寒,不俗,不俗呐!”
铁道人猎奇地打量着徐小乐,就跟瞧希奇似的。他笑道:“真是没想到,本觉得小徐大夫会更老成些,倒是个如此跳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