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江南闷热得叫人坐着都出汗,徐小乐却蹲在火炉旁,时而谛视炉火色彩,时而侧耳聆听药罐里的汤汁滚沸声响。又几次翻看手里的煎药手册,火大了抽柴,火小了扇风。
佟晚晴勉强展开眼睛,尽力向上坐了坐,却又瘫软下来,没了力量。徐小乐赶紧将药放在一旁,想伸手扶嫂嫂坐起来。可惜眼看着嫂嫂躺在床上,本身却不晓得如何动手,试着想探入嫂嫂腋下,却被嫂嫂用哼声制止了。
徐小乐咧嘴笑道:“是是,我还小,小得很呢,早晨还要嫂子陪我睡才行。”
徐小乐不敢跟嫂嫂争,恐怕洒了药汤。不过看嫂嫂俄然有了点力量,看来这药并不难喝。
佟晚晴困意上来,喃喃道:“那就要下工夫……”说完,已经堕入甜睡当中。徐小乐这两天不晓得多少次看着佟晚晴痛苦嗟叹、转辗反侧,看到嫂嫂如此宁静安好,心中对孙玉峰更是佩服起来。
徐小乐依言畴昔,佟晚晴竭力伸脱手,环住他的脖子,微不成查地点了下头。徐小乐福临心智,赶紧腰上发力,将佟晚晴上身带起,两手天然探向后背,悄悄一托,人已经坐起来了。
徐小乐浑然不晓得本身心存绯色胡想的工具正存眷着他。他乃至连满头满脸的汗都没工夫擦。此时现在,六合之间只要这个火炉和药罐,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徐小乐端了药,缓缓靠近嫂嫂,用汤勺喂她,一边还道:“不能吹,不能吹,吹了药气就没了。”他怕药汤太烫,便又几次舀了几下。
佟晚晴实在没力量打他,又见徐小乐头发湿乎乎地贴在头皮、脸上,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晓得他为本身买药煎药非常卖力,又是心疼又是打动。
佟晚晴见徐小乐这般专注的神情,心中暗道:当年只会奸刁拆台气人的小祸害,一夜之间就会照顾人了。
徐小乐笑得合不拢嘴,道:“药能见效就好!看来我师叔祖公然不是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是真的世外高人。他要我跟他学医定然不会骗我。”
佟晚晴听徐小乐这么说,欣喜一笑:“你现在肯好好学医了?”
徐小乐可贵一本端庄道:“我本来怕学医只是不耐烦背书,又全无用处。如果能够学到师叔祖那样的本领,一剂药下去就能救人苦厄,受人敬慕,我当然是很乐意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