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并不矫情,穿好了衣服就跟老苍头去了孙公子的船舱。
徐小乐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套完整的九针。从针的质量上看,涓滴不逊于太病院针灸科那些老大夫常用的。看来这董懦夫说本身家传针法,并非诳语。
“《灵枢》《素问》乃百医之源,焉能不读。”徐小乐又道:“《经脉》乃是循经辨证的底子,焉能不熟。”
董懦夫将信将疑:“敝宅传的《针经》到《经水》一篇便只要篇名了。”
徐小乐只好起家让开。
徐小乐手一僵,站起家道:“这事……到底谁来?”
徐小乐已经都挨着董懦夫了,毫不介怀道:“内经所谓‘热则疾之,寒则留之,盛则泻之,虚则补之’当是此说。”
徐小乐一个健步上前,按住了孙公子:“孙兄尽管躺着。”他揉了揉手,搓了搓指尖,正要将手伸进被子去评脉,就听到内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回声而入的是孙家另一个老仆,还带着个壮汉。
“徐大夫!可找到你了,敢请您老挪步,瞧瞧我家少爷。”一个老苍头冲进大舱,打断了徐小乐和皮皮谈天。
孙公子微微侧首,先咳了两声,方才道:“多谢董兄互助。董兄不是善于刀盾么……”说着又是一阵狠恶的咳嗽。
“疼不疼?”董懦夫固然生得人高马大,说话倒是非常和蔼。
徐小乐这数月的江湖游历,争强好胜之心淡去很多,见董懦夫公然有几把刷子,就退后两步,看他施针。
孙公子是闽商大户的嫡派子侄,今后能够就是靠这条商路用饭的。他没想到本身的人生方才起航就遽然暴病,眼看就要死在这船上了,不由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似地痛。
徐小乐和皮皮同时转过甚去,吓得那老苍头差点跌交。
海船虽大,每一寸空间都是贵重的,天然不会带上各色药物,最多就是常见病的成药罢了。但是孙公子这回得的不是常见病,那些成药毫无感化。
董懦夫侧目:“你读过《针经》?”
徐小乐就道:“孙公子如何了?”边说边穿衣服。他跟阿谁孙公子喝过两次酒,吃了人家的好酒菜,既然人家有病了,本身当然责无旁贷。
董懦夫江湖飘零几十年,见过太多吹牛皮了。他道:“我常常看着《经水》篇名,想晓得它讲的甚么……”这就是想衡量一下徐小乐的斤两,看看到底是肚子里有点货,还是信口说大话。
孙公子不敢点头,只是尽量压着嗓子道:“不疼……毫无感受。”
徐小乐上船以后非常低调。本身的实在身份哪能到处鼓吹?故而只说本身是个走方郎中,去雷州增加见闻。至于正科、太病院之类的事,决然是不能提及一字的。是以孙公子和主子晓得徐小乐是大夫,却不晓得他是个这么了得的大夫,只要实在吃不消才来找他,也是病急乱投医。
针灸大夫不像风雅科大夫那么受人尊敬,但是小乐岂是那种俗人?只要能治病,就连按摩他都不介怀,何况针灸。眼看这位董懦夫两三针下去,孙公子就不咳了,他天然想一探此中奇妙。
董懦夫一边入针,一边道:“你让开些,别碰到针。”
那董懦夫道:“董某游走江湖,凭刀盾立品不假。不过少年时曾得家长传授针法,从未松弛。前日承蒙孙公子酒食,既然听闻公子有难,焉能袖手旁观?”他看了一眼徐小乐,对于如此幼年的郎中充满了不信赖。不过到底是老江湖,说话还是很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