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助站了起来,走到舞女身边,笑道:“听你口音,是邯郸人?会《激楚》么?”
钟离期的舌头明显不如他的拳头好用。比拳头,他是渣。比舌头,钟离期是渣。
“不过,说实话,钟离叔,你此次但是给我徒弟惹费事了。”梁啸对钟离期的气愤视而不见,慢吞吞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徒弟是让你直接干掉严大人,然后栽赃到胡吉身上。如此一来,就算朝廷重派一个使者,交来回回也需求一两个月。到时候,你们早就带着战利品回闽越了,对不对?”
在岛上晃了半夜,只射了一只小河狸。也不晓得是甚么不利催的,这只应当在水里的河狸撞到征贰的面前了,被一箭射了大洞,一命呜呼。
“呃——那还是算了吧,我怕被雷劈。”梁啸老诚恳实地钻回了帐篷。
严助看看津津有味,双手按在案上,手指合着节拍轻叩。舞女感遭到严助的情感,不由很多看了他几眼。
……
舞女大喜,躬身领命。能和天子使者共同共舞一曲,对她来讲,也是一个晋升身价的好机遇。
钟离期没有说话,眼神却有些黯然。梁啸这句话戳到了他的心窝里。他一向在悔怨,如果当时直接杀了严助,悄悄的撤出望江驿,如何会有现在的事?
刘驹吃惊不小。“司马相如?他去了长安?”
“我给你打水洗脚?”征贰一蹦三尺高,眼睛瞪得溜圆。
刘驹看在眼里,眸子一转。“使者从长安来,可曾听到甚么新赋,可否为我吟诵一篇?”
看着一边点头,一边咂嘴,一脸鄙夷的梁啸,征贰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梁啸背动手,叹着气。一摇二摆的回了帐篷。走到帐篷门口,他又回过甚。大声叫道:“小师妹,给我打水。我要洗脚歇息了。”
现在嘛,耳边只剩下鸟语了。一时候,刘驹难过不已。
梁啸耸耸肩。将河狸扔还给征贰。“算啦,你还是射射野雉玩吧。这么好的皮子,射成如许,啧啧啧……”
“哪有现在这么费事,对不对?”梁啸嘎嘎一笑。“杀又不是,放又不是,我徒弟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刘驹又粗又短的眉毛挑了挑,来了兴趣。“你熟谙各家之赋?”
“因而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猎。乘镂象,六玉虬,拖蜺旌,靡云旗,前皮轩,后道游……”
“你敢对大师兄不敬?”梁啸眼睛瞪得比征贰还大。“你不要觉得我手里没弓就整治不了你,大师兄可不是随便叫的。别说你一个蛮夷……”
直到气呼呼的征贰被征侧拽返来。
“不消这么看我,我徒弟的心机,我大抵能猜获得。”
-
严助笑笑:“不敢,凡是天下略驰名声的赋家,我都有所耳闻。殿下,你在闽越,可曾听闻有甚么赋家?”
征侧尾随征贰而去,只剩下梁啸和钟离期二人坐在篝火旁,二十名箭手站在十余步外,警戒的谛视着四周,即便大营里空荡荡的,连鬼影都没有。
严助回身向刘驹一拜:“助鄙人,愿为殿下诵《上林》新赋,此乃不久火线才拜为郎中的蜀人司马相如的新作,值得一听。”
丝竹声中,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晳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细细的腰肢像水做的一样,扭动一圈圈波纹,泛动在看客们的心头。她的眼神很媚,仿佛能勾人灵魂,却又拒人千里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