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好箭术！”一个白发老夫拄着拐走了过来，冲着梁啸和卫青挑起大拇指。“长安来的？”
里中百姓欢声雷动。
“作陪到底。”梁啸笑着，搭上一枝箭，目光一扫，一箭射穿一个身材高大的越人大腿。那越人吃痛惨叫，手中的盾牌低了些，马脚方才暴露，卫青一箭射到，正中他的面门，射中了他的左眼。
趁着包扎的空档，梁啸问了一下环境。老夫奉告他们，越人来攻，并不是甚么大事，几近是每年的常例。会稽是边郡，每年秋收以后都会构造起来备边。只是本年的情势更加严峻，往年越人凡是不会度过武林水，只在会稽南部出没，本年却一向攻到了吴县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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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越贼来攻，百姓受害，太守可曾救济？”
“阿啸，如何样？”
“都是天杀的越贼害的。”老夫一边谩骂，一边批示着两个大婶帮梁啸和卫青包扎。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忙着烧水作饭。
梁啸这才重视到参战的百姓中大多是女人和孩子。没几个男丁，除在了里门上的男人，几近都是满头斑白的老头，另有几个身有残疾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受伤退役的。
此消彼长。里中百姓战意盎然。尖声叫骂。
两边对峙到傍晚时分，丧失惨痛的越人终究支撑不住，心不甘情不肯的退出了疆场。
“采！”
卫青收回长剑，摘下了弓，又要了一囊箭，一箭射倒一个越人。
在老夫气愤的叫骂声中，在梁啸的谛视下，卫青沉默不语，看不出有甚么特别的神采。
老夫说的是官话，固然比较生硬，但梁啸还能听懂。如果是纯粹的土语，他是一句都听不懂。和里中百姓并肩战役了半日，他除了听懂了他们的喝采声以外，几近不晓得他们在说甚么。大抵因为如此。里正才找来了这个老夫。
“太守府倒不兼并，可他们是聋子瞎子，甚么也不管。”老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拐杖敲得空中咚咚作响。“那些大族横行乡里，强买强卖。他们有钱有势，养了很多游侠儿。哪家不肯，便去肇事打斗，不是将人打碎了，便是毁了庄稼，让你一年的辛苦全数泡汤，最后不得不贱卖给他……”
梁啸看看卫青。卫青是天子的亲信，他有机遇将这些信息传达到天子耳中。他又是贫贱出身，想必能体味这些失地百姓的痛苦。
“老丈去太长安？”
有了里墙的庇护，有了里中百姓的支撑，梁啸和卫青轻松了很多。你一箭，我一箭，偶然各行其事，偶然相互共同，转眼间又射倒五人。里中百姓被他们的高深射艺鼓励，每一箭射出，都会顿脚齐声大喊。
“老丈好眼力。”梁啸从里门上跳了下来，扯动了伤口，痛得满头的汗珠。半天的战役，他又添了四周伤，战役的时候感受不到，战役一结束，一向被压抑住的疼痛立即像潮流般的涌来，淹没了他。
“比试一下。”卫青说着，又一次开弓放箭，射倒一个正东张西望的越人。
“救济？”老夫瞪起了眼睛。“他们现在自顾不暇，能不能守住吴县都不晓得，那里顾得上救我们。不过是一些穷鬼，死了便死了，谁体贴呢。死了才好，田亩都归了他们，连一个钱也不消付呢。”
里中的壮丁都被抽调去备边，只剩下老弱病残，面对俄然到来的越人，他们非常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