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陛下族诛他们岂不是授人以柄？”
“既想做，又怕鸟尽弓藏，对不对？”
徐乐一脑门子盗汗。汉家名将，方才安定了西域，却不为天子所容，只能跑到蛮夷之国餬口存？这如果传到长安，天子的脊梁骨不被人戳烂才怪。天子是个好名声的人，他必定要找替罪羊，而他徐乐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监军嘛，本来就是天子派在将领身边的耳目。如果说有人说梁啸的不是，他的怀疑最大。
东方朔伸脱手，按在李舒昀的肩上。“梁伯鸣很感激你和李当户，若非你们二位，他很难从长安脱身。”
“徙藩？”徐乐咀嚼了一番，如梦初醒。他仰开端，看着东方朔。“哦，本来你是以退为进。封异姓王，这也太……过分份了吧？”
“你还不明白？”东方朔哼了一声：“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不挂官归隐，莫非要逼得天子杀功臣？梁伯鸣与天子君臣相知，不会让天子难堪的。”
闻讯赶来的主父偃、严安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上前说话，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主父偃沉着，上前捡起被天子扔在地上的奏疏，敏捷浏览了一遍，不由眉头微皱。他游移了半晌，上前拉住天子的胳膊。
“那好，我问你，如果梁伯鸣回到长安，天子会如何待他？”
“当然是加官进爵……”李当户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又闭上了嘴巴。他看着似笑非笑的东方朔，不由得有点脸红。加官进爵或许是有的，但以天子对梁啸的猜忌和梁啸的脾气，梁啸步周亚夫的后尘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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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子复苏了些，主父偃赶紧给严安等人使眼色。听出话音不对，严安等人也敏捷看过了徐乐的奏疏，都感觉天子有些过于敏感了。如果如许就杀人，今后谁还敢说话。
一骑快马冲进了长安城。
“使不得？那你说，该如何办？”
李舒昀仰天大笑，欣喜之极。
“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情愿随梁伯鸣一起交战天下，做一个建国功臣，还是情愿回长安，像你父亲一样，位列三公，今后终老床箦之上，后代之手？”
“不会。”东方朔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拿下西域和河西的，但是他分歧意，发誓说不在葱岭以东与汉军作战。若天子不准，他将纠合大宛、月氏、大夏，南征天竺，北伐匈奴，西击帕提亚、罗马，为大汉屏藩。”
天子用力甩开主父偃的手，吼怒道：“莫非还不敷吗？他们竟然同谋威胁朝廷，的确是罪该万死。族诛他们，朕要族诛他们。”
“良策算不上，现在的体例倒是有一个。徐君，你还记得梁伯鸣在长安的时候，为天子出过一个徙藩之计吗？”
东方朔笑道：“你不再考虑考虑？”
“官印我能够先收着，爵印我不能受，如何措置，要等长安的动静才行。”
“铸下大错？”天子嘲笑连连。“莫非错的不是他们，反而是朕？结为朋党，威胁君父，莫非还不该该族诛？这事你办不了，朕要让张汤去办，让张汤去办。”
说是并肩，实在有些勉强，现当代上，能和东方朔并肩的人实在有限，梁啸明显不属于此中之一。即便他有着两千年的知识上风，在这个当世智者面前，他还是感觉相形见绌。
天子眼角抽动着，一时答不上话来，看到梁啸等人个人请辞，他一时气晕了头，本能的以为他们是朋党，想威胁朝廷，求不世之赏，一时肝火攻心，这才说出要族诛他们的话，听了主父偃的解释，他才认识到本身有些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