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能换个处所吗?”沈彤问道。
但凡是苦衷,那就是不想对人提及的。
“这是西域人的葡萄酒,用冰镇了一下午了,瞧,有三瓶呢,一点儿也不辣。”
沈彤长叹:“我比你好一些,偶尔还能出去解解馋。”
沈彤的确有苦衷。
“来,彤彤,我们明天不醉不归,嘿嘿,我还没有喝醉过呢,可惜这酒不醉人。”宜宁郡主咕咚咚喝了半杯。
匕首在沈彤手中高低翻飞,如同小女孩玩羊拐普通轻松自如。
酒里加了果子和冰糖,不但不辣,也少了酸涩,配着一样偷偷从内里买返来的腊牛肉,真是人间甘旨。
“蜜斯,你醒啦!”芳菲端过一碗酸梅汤,笑着说道,“润润嗓子吧。”
谁说这酒不醉人啊,丫环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醉得人事不知的小女人抬回各自的卧房。
沈彤哈哈大笑,给宜宁郡主倒了一杯酒,本身也斟了一杯:“是我不对,我敬你!”
嗓子公然又干又涩,一碗酸梅汤下肚,嗓子舒畅了,沈彤也想起明天的事来。
沈彤一遍各处把玩着匕首,两世以来,这都是她想苦衷时会做的事。
“是啊,阿娘向来不会管着我,我想去逛街就去逛街,我想不学针线就不学针线,我要来榆林,阿娘也只是问了一句,便承诺了......”沈彤说到这里,趴在桌子上格格地笑出了声。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沈彤神清气爽,换了洁净衣裳,去找宜宁郡主用饭。
这是她们主仆才懂的。
离普渡寺不远有间小小的素菜馆子,沈彤和芳菲赶到的时候,伴计已经把菜上全了。
望着一桌素菜,沈彤无法地笑了。
芳菲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桌上,然后轻手重脚地退了出去。
“前次阿治来的时候,见过的阿谁脂粉铺子的老伴计,我们也找到了。他说就在半个月前,另有人探听过十几年前在榆林脂粉铺子的事,因为那人之前听阿治探听过,以是就留了心眼,甚么也没有说。”许安说道。
沈彤仍然趴在桌子上,她的面前有酒,酒香熏人,她仿佛回到曾经去过的那片山谷:“我去过很多处所,很多......实在我那里都不想去......我想做个好女儿,可我仿佛失利了......失利了......”
隆冬酷热,但是宜宁郡主地点的处所,是不会贫乏冰的,就连沈彤的屋里也摆了冰山,凉意习习。
“彤彤,我想王府了......我想父王......想夫人......想大黄......”宜宁郡主的眼皮很沉,她半眯着眼睛,又喝了一口酒,这酒真好喝,甜甜的。
她乃至都不想家......
“没体例,离这里近的都是素菜馆子。”许安也笑了。
沈彤醒来时,已是次日的晌午,她揉揉眼睛,只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苦涩。
宜宁郡主献宝似的拿出一瓶酒来,酒用水晶瓶子装着,丹红如血。
她尝试过要做一个好女儿,但是她没有做到。
沈彤弯了弯嘴角,芳菲说错了,她来榆林这些日子,向来也没有想过家......
“我如果也像你如许就好了,彤彤,我长这么大,榆林是我到过的最远的处所......不对,不对,我也只来过榆林,除了西安和榆林,我那里也没有去过......”宜宁郡主打了个嗝儿,真好,就连酒嗝儿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