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军自下河郡来,行走仓猝,物不能齐备,随行并未携缟。夏牧阳被伏击而死,任谁也未曾想到。此时,一干将兵只得军袍为素,衣带裹头,为他披麻送行。
最后一丝但愿亦已幻灭,夏承灿身形一怔,竟不及哭,半盏茶后乃道:
悬月不愧绝顶妙手,虽终究倒在九殿的八位大徒弟联手夹攻之下,却也重伤了此中的血滴子、含别苦、屈不叫、断离忧四人。
“宋小泉!”夏承灿又道。
久无情踮脚快行,眼看就要绕到灭封魔身后。“噗!”一把短剑自后颈而入贯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的身形定住。他极力低首下看,只见鲜红的血顺着剑尖往下滴着。
裘亭泰行到夏承灿榻前,单膝跪地,抱拳痛哭道:“世子,我们去晚了一步!王爷...王爷他...”
... ...
“世子!”
大华庇南,哨所外的缓坡上,万人齐喑,垂首向北而立。
夏承灿在棺椁前直挺挺跪着,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发紫。在他身后,是白衣军此行随夏牧阳出征的十一名千夫长,他们是臣下,依礼只能立不能跪。
“世子!”
见他转醒,帐中立着的这些人忙轻声唤道。除了唤,他们甚么也没有说,也不敢说。
太阳初升,大地回光,本是一派朝气盎然的画面。然,此时的白衣军虎帐中,却如死普通的沉寂。
“刁冬儿,一会儿我手书一封信给你,你带上一队人连夜赶往下河郡,务必把它亲手交给夏靖禹。便是将都城掀翻,我也定要为父王讨个公道!”夏靖禹是夏牧阳亲信,亦是白衣军副将。夏承灿决意让他把八万白衣军开到都城城郊,逼永华帝交出夏牧炎。
“盖...棺!”裘亭泰行到棺椁旁,以手抚棺,极力嘶吼道,颤声传遍了全部虎帐。“咚!...咚!...咚!”战鼓听声而起,擂得又缓又沉,竟明显含着不舍之意。
“是,末将领命!”刁冬儿行上前,抱拳领命道。
“世子,起吧!气候闷热,早些合了棺,送王爷回都城罢!”裘亭泰强忍着泣音,轻声劝道。夏牧阳虽死不敷一日,收殓时亦已做了防腐,棺椁中却仍传出了一丝臭味。再分歧棺,只怕尸形难保,实在大大的不当。
“是!世子,部属便是死,也必然设法把信交到王妃手上!”宋小泉双目噙泪,咬牙答道。
“阿睚!”一个面庞几与阿睚无异的中年男人,俄然惨声嘶吼道。那是阿睚的双生兄弟――“颐王府八目”中的阿眦。他与盐帮长老吴传祖正厮杀到酣处,突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冷,心下大惊,忙持剑猛攻几招将对方逼退,再一个“鲤鱼跃”跳出了战圈。循名誉去,正见阿睚的头颅被久无情一爪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