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阳悄悄摇了点头,眺目四下望去:风渐大了,天气渐黑,田垄间却并未走出一人。这些人长年在外劳作,天然晓得天气骤变乃暴风雨将来的征象。此处甚是远僻,药材匮乏,便是平常的风寒亦有能够要了性命。然,他们谁都不敢走。
“阿爹阿妈,天好黑啊,下雨了,我们归去罢!”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田埂上,对着打谷的一对青年佳耦唤道。
众亲卫得了令,低声回道:“是,夏大人!”在某些时候唤夏牧阳“夏大人”是他们多年以来已构成的默契。
乡民们见这一群二十几人过来,远远便避了开,给他们腾出了好大一块落脚地。夏牧阳一行虽亦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然,他们各个装服斑斓,明显非富即贵,这群乡民眼界虽低,却不痴顽,天然晓得惹不起躲得起的事理。
夏承灿刚收好信,便刮起了南风,吹得世人衣裳猎猎作响,吹来天上乌云密布。他的神采比天上的云还要黑。
民之畏官,犹甚于鼠之惧猫。此风由来已久,人皆觉得理所该当。
“内里避雨的老百姓很多,一会儿莫要惊着他们!”离着石洞不敷二十丈,夏牧阳正色谓身后代人道。
大雨流落如珠,砸在人脸模糊生疼。不到半刻,地上已有寸余深的积水。
“如此,便叨扰了。”夏牧阳却毫不介怀,笑着回礼道。
“王爷,回罢。要下雨了!”唐粟靠了上来,躬身报导。
她刚才见过夏牧阳,见他站在雨中直勾勾地看着本身,这时再遇,心中不免悄悄嘀咕:“这个伯伯是甚么人?好不威风啊!刚才看我何来?”
“阿爹阿妈,你们陪囡囡回家罢,我独个儿不敢回。”女娃子行出十几步又折了返来,嘤嘤抽泣道。斗大的雨滴落下,将她的头发、衣服尽皆浸湿。
夏牧阳走进洞里,第一眼便看到了刚才田垄间看到的那一家三口,三人紧靠着坐在角落的石块上,小女娃正怯生生地瞄过来。
夏牧阳听了他话,并不睬会,径直跟在了一家三口前面。
一个矮瘦男人重重丢动手中打完的稻把,肝火冲冲行过来,骂道:“臭皮妮子,还不快归去,莫担搁了爹妈干活儿!”小女娃挨了斥骂,蹲在地上,扁着小嘴巴呜呜哭着,好一副委曲的不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