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牧朝在安咸并不掌军权,就算郭子沐诚恳替他办事,上面的人却一定能同心。且赵乾明已无退路,他是降厥国也好,降沙陀也好,总得有些见面礼罢?这最好的见面礼,天然就是宿州的这位皇子了。前次沙陀军在宿州打了败仗,阿济格本就不平,有如此良机,他怎会错过?一旦夏牧朝上了当,存亡便由不得他了。”他已派端木敬去了驻北郡,早已得了覆信,自知此事甚易功成。
“不错。玉儿,你真是高瞻远瞩啊,父皇自愧不如!你八年前便找上了夏牧炎,这些年,厥国给他钱给别人,让他悄悄蓄力。父皇先前倒感觉有些费事,现在看来,他实在是我们百年大计中最为紧急的一颗棋子啊!这些年给他的财帛、人力实在不敷一提!不敷一提!”端木澜乐呵呵言道。
父子二人在花圃中又行了三五百步,乃在一湖边凉亭坐下。亭中有石桌石凳,石凳上供着雾鹊茶。才落了座,端木玉便取过茶杯,给父皇斟了一杯茶。
端木玉跟在他身后,微微躬身回道:“穆先生是四日前解缆的,今一早便传讯来,已分兵守在几处夏牧阳北上的经过之路上。此事多亏夏牧炎从中安排,不然只怕他们也难以不知不觉设下这很多埋伏。”
“呵呵,复开,你是我最信赖之人,与你说也无妨,今后指不定还要你去和他们对接。”夏牧炎清声笑道。他面庞儒雅,笑起来实在轻易让民气生好感。“这些事,都绝查不到赟王府的。我既决计做这等大事,怎会没有筹办?怎能够没有盟友?”他一脸自傲说道。
“端木家?”何复开想起夏牧炎跟他讲过,厥国会着力撤除贽王,要说分量,端木家明显是充足了。然,他猜出这三个字时,心中竟生出了一种难言之感:“厥国事敌国,王爷借他们的力肃除贽王他们,这...但是叛国啊!”
厥国鄞阳城皇宫中,端木澜、端木玉这对父子撇开了一应侍从,在御花圃中安步走着。
“我只要依靠外邦的力量!”夏牧炎紧紧攥动手,冷冷言道,“论治世才学,我夏牧炎自问毫不输于他们三人,所差的不过是年事和机遇罢!”皇储之位,向来顺从立嫡立长之制。夏牧仁虽是皇三子,然前面两位皇子早已短命,他乃为长。夏牧朝生母布贵妃及颌王王妃都是大户出身,颌王府的背后是布、冉两大官宦世家。夏牧炎虽是皇后胡氏所生,然,在他之上另有一个兄长,胡家的人摆了然是支撑夏牧阳的。
“玉儿,穆丹青是几时离的鄞阳城?”端木澜行在前面,转头问身后的端木玉道。他虽在位上,然朝中很多要事倒是端木玉在办。端木澜很清楚,本身这个儿子惊才绝艳,实在百年难遇,他做比本身做,掌控天然要大很多。是以,越是首要的事,他越喜好交给端木玉去办。
见他神采不对,夏牧炎正色言道:“复开,你知我要登上那皇位有多难么?母后这边的人尽皆支撑贽王,朝廷上的大臣,不是庸附贽王就是颐王、颌王,谁情愿来助我这么一个不得宠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