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点头:“他被徐大徐二派人押往京师了。不过你放心。我已将动静传出去。半路上自会有人脱手救他。”
赵岢道:“不管如何说。此地离他们太近。终不保险。我们还是速速转移为上。”常思豪点头把书册揣进怀里。林怀书搀着梁伯龙。赵岢断后。四人开门出來刚要走。俄然间就觉面前一片光芒刺眼。有人喊了声“放。”顿时上百条火舌乱摇。常思豪一惊之下挥臂将林、梁二人扫回棚中。喝道:“趴下。”
梁伯龙连连摆手点头。表示那一点污泥臭水的痛苦。比起他舍命相救來。实在算不得甚么。又紧紧握住他手。眼中尽是感激。赵岢道:“先生不必如此。您与青藤智囊素不了解。都肯在金殿上为他出头。现在落了难。鄙人如果见死不救。那还算小我么。”二人四手叠握在一处。一时看得常思豪和林怀书也跟着心潮起伏。
捱了一会儿。铳声消隐。内里有人号令道:“出来看看。”跟着有步音向寮棚缓缓走近。
常思豪笑道:“谨慎使得万年船。谨慎一点自是应当。”
常思豪对郎秋信这名字颇觉熟谙。稍一回想便想起戚继光曾提到过他和另一个叫甚么汤玉臣的。晓得他们确是戚继光的旧部无疑。点了点头。
常思豪道:“瞧你这模样。应在徐府暗藏好久了。你可知府内关押人犯之类的处地点哪。”那仆人游移一下。核阅着问道:“你要救谁。”常思豪道:“梁伯龙。”
常、梁、林、王四人正在憋气窝火。却听身后有吡啪声响。紧跟着小寮棚便燃着了起來。
赵岢道:“恰是。梁先生地点的地牢与这污水池相连。本來有鳄鱼看管万无一失。不过这牲口看似短长。实在只需一个绳套拴了嘴。那便毫不敷惧。我先拴绳套住了它。然后潜进牢中把梁先生救下。顺着水沟拖出來。是以逃得了性命。不过。可让梁先生遭了很多的罪啊。”
常思豪听声不对。拧身就是一肘。。
常思豪沒推测他们连头领的性命都不顾。赶快拿吕豁达急挡。铳声高文。刹时将吕豁达的惨叫淹沒。常思豪疾钻身冲回棚内。跌抢在地。赵岢过來扶住。瞧他衣上有洞。惊道:“侯爷。您受伤了。”急替他解开前襟。却见他胸口、腹前贴着几块厚泥巴。铁弹深深嵌入。还在咝咝冒烟。常思豪连叫:“哎呀好烫。”从速把铁弹抠出。原來刚才在棚中遁藏之时。他已在地上抓了湿泥抹进怀里、糊在衣服之间。这泥腻如药丸。固然防护性差。却也将铁弹能力消减很多。
刷拉火苗明灭。一盏小油灯点亮了四张面庞。那仆人吹灭了火折。说道:“原來真是侯爷。赵岢给侯爷存候。”常思豪将他扶住:“不必多礼。”见梁伯龙说不出话。问起根由。赵岢叹道:“梁先生在徐府押着。徐大徐二叮咛不准给他饭吃。每日三餐给他灌大酱。是以哑了嗓子。”梁伯龙不住点头。泪流满面。常思豪气得咬牙。心知对一个爱戏人來说。嗓子坏了实比要命还苦还难。林怀书扶住班主的胳膊。眼中也流下泪來。赵岢道:“我本是郎秋信将军的人。郎将军接到戚大人來信便动手调查徐家。但是半途失手被害。我为给郎大人报仇。便通过买地投献的体例进了徐府。暗中刺探徐家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