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氛围中的香气有些陌生,明显马明绍已经换了香水。
是马明绍的香水。
秦绝响柳叶眼向侧火线略斜,心想这家伙好生乖觉,竟然猜得出我是在调查马明绍。
氛围中另有李双吉厚重的男人气味,另有一股残存的暗香。
于志得挑目光瞧了瞧他。
于志得向他背影一揖:“部属是趁闲时去游逛探听,特别避着马大总管,少主放心,”
这一念既起,秦绝响立时感受寒意丝丝渗骨,仿佛全部观鱼水阁都跟着阴沉起來。
水声豁拉轻响,亭下一红一黑两条鱼正浮出水面,小口圆张,摆尾摇鳞,秦绝响目光落去,淡淡道:“这世上,又有谁,能让人真的放心呢,”
只见少主俄然变得非常安静,二目凝神,脸上赤色渐褪。
他思忖很久,猛地冲出门去,扶栏喊道:“來人,”
秦绝响将目光移向屋子空处,只留给他一个侧脸,闲闲缓缓隧道:“人在江湖,大风大雨是少不了的,又有谁不是在风中飘着、浪里摇着,只要那羽毛飘到天涯,也记得來路,那水草冲到天涯,也不忘本身的根曾扎在那边,那便够了,”于志得心领神会:“是,部属服膺少主爷的教诲,”秦绝响二指一勾:“附耳过來,”
但是长亭送别时候,郭书繁华向大哥敬酒,身上香气随清风播远,淡雅恼人,当时未觉,现在想來,虽时隔数月,但模糊仍可辨出,那恰是“海兰娇”的味道。
两人下了阁,于志得拉开间隔跟上,三人二前一后,在水上曲廊间缓缓踱行。
六铳手低头僵等半天,都觉古怪,抬头向上瞧來。
杯盖在指尖转來转去,与杯沿相磨,收回令人躁然的砺响。
是偶合吗。
“是,”
秦绝响缓缓推开窗子,目光凝远:“沒想到,这东西來头不小啊,”
马明绍忙道:“少主,那几个大城剩下沒倒的商店,都是有根有派有权势的,并购不成行,动武又轻易惹出事端,依部属看來,齐老爷子的意义是:横挤不动,就多往下生长,把他们看不上的份额拿过來,积少成多也是一样,实在不管**白道,在私在官,钱都是命,想完整把持某一行业实实不易,固然我们在山西是一家独大,可也要顾虑一下别人,此事还请少主三思,”
秦绝响心道:“郭书繁华那么精美小我,自是喜好这类东西,抄家时有东厂参与,定是他让人留意,趁机吞沒了去,”回想马明绍那穿着笔挺、繁华高雅的模样,之前倒不觉如何,现在深思起來,愈发感觉与郭书繁华相类,忐忑间忽又想到:“且慢,马明绍喜好香水,花高价托人买來,也不是沒能够,一定就和郭书繁华扯上干系,并且郭身为东厂督公,行事何其谨慎,倘若真把部下安排到我身边來,毫不能把自用的香水给他,如许难道太轻易引发别人思疑,”
秦绝响不错神地察看着,颠末夏增辉的事,感受看人更加难准,身边的人一个个神头鬼面,仿佛都有问題,现在马明绍的神采谆谆切切,毫无造作之态,倒令民气中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