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留步回身,面庞冷肃:“你又要如何?”
常思豪悄悄挢舌,想起那日顾正坚的话来,深思这山西秦家也实在在了得,看来真不但仅是有钱罢了。用过酒饭,伴计过来相请,陈胜一单独去了,常思豪留坐喝茶,他见水比甚么都亲,也不懂品,咕嘟咕嘟地大喝一顿,只觉畅快非常。未几时闻声窗外扑翅声响,一只白鸽直向北飞去。又听身后有人叫他,本来是陈胜一返来了,二人下楼,早有人牵过快马两匹,陈胜一上马笑道:“常兄弟,马可骑得惯么?”常思豪嘿嘿一笑,扳鞍认镫,敏捷之极。陈胜一大笑带路,慢骑出城,上了官道,打马奔驰,常思豪见他神采若飞,晓得伤己无碍,替他欢畅,快马加鞭,与他赌赛胜负。
后一人呼喊着:“哥哥,哥哥!”声音清悦略带童音,显是个女孩子。却无人承诺。
那女孩面上愁苦忽变了欢容,侧头笑道:“哥哥,你的剑又快了很多耶!”
女孩:“哥哥,我的脚好疼……”
常思豪问:“如何我们一出汤馆,就有酒楼的伴计在内里候着呢?”陈胜一笑道:“山西秦家财产颇多,遍及晋地,这平阳府最大的酒楼福成居,便是此中之一。秦家身在武林,门人眼线天然星罗棋布,不然信息梗阻,反应不灵,如有仇敌进犯,难道要被打个措手不及。实在我们一进城门,平阳府的兄弟就都晓得了。只不过我们衣衫脏污不整,当时来见,反而使我有失面子,以是才会差人在汤馆内里等待。”
那少年走着走着,忽地咦了一声,林中呼哨崛起,昂首旁观,一张无边大网,当头罩下!
二人经灵石、介休、一起向北,每到一处,都有人策应,换乘新马,是以速率极快,这日过了汾阳,己距太原不远。陈胜一道:“常兄弟,前面不远,便是杏花村,我们到那可要多喝几杯。”忽听官道西侧林中,远远有低哨之声,陈胜一知是江湖暗号,立即勒马谛听,那低哨并非一个,此起彼伏,忽高忽低,有长有短,极其纤细,仿佛正在相同。陈胜一深思:此种联络暗号,绝非山西境内绿林人士所用,那么别处**人物,又怎会潜聚于此?莫非聚豪阁悄悄派人,已经渗入过来了么?心下起疑,对常思豪道:“兄弟,你且把马牵到林边候着,我去去就回。”常思豪见他面色凝重,晓得必有凶恶,道:“我陪着你。”拴好马匹跟了过来。陈胜一点头,二人向林中摸去。
少年嘲笑:“他?他不杀了我才怪!”女孩笑眯眯隧道:“不会呀,大伯只要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如何舍得杀你呢?”少年闻言神思飞远,面上肌肉悄悄抽动几下,哼了一声:“你晓得甚么!”走至女孩近前,抄住她小手道:“走罢!不要再担搁了!”女孩不甘心肠迈了两步,脚下疼痛,身子往下一蹲,又不动了,少年转头瞪眼,女孩缩了缩脖子:“哥哥,我实在走不动了……”侧头瞧瞧少年神采,撒娇道:“你背我吧?”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脚步声响,步音上是一前一后两人。
少年望着她的脸,目光中稍流出一丝怜软之色,忽又化作凶冷之光,缓缓抽出腰间水蓝色软剑,指向女孩鼻尖:“再不起来行走,我便割了你的鼻子!”女孩瞅瞅剑尖,又直愣愣地瞧瞧少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哥变了,哥哥之前不是如许对细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