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好久,前面现出一个不高的小门,门框门楣以及门槛、门外台阶,皆是条石垒就,接连之处严丝合缝,明显是工匠细细磨平咬合相嵌而成。看那条石,纹理详确,极其坚固,研磨绝非易事,荆零雨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光这一个小傍门,工程己然不小。门外有一家仆,见三人行到,不急不忙,恭身见礼:“二总管,您返来了?”陈胜一点头。那仆人撤在一边,陈胜一转头道:“常兄弟,荆蜜斯,请吧。”常思豪心想:哦,本来这便是秦府了。
她望着匾上题字,只觉笔力雄浑,苍然威壮,落款是雨臣,其字虽小,却笔笔如刀,势如疾风摧草。
常思豪想着程大人临死前的景象,表情沉重,不去理她笑话,说道:“这一起玉佩都在你那边,玩也玩够了罢,还给我吧。”
荆零雨仍想着那匾的意味,指导芳唇,边走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是再平常不过。秦老太爷欲退不能,故有隐叹,如果秦家后继有人,只怕贰表情也不会如此。”陈胜一闻言,脸部抽动,神采有些丢脸。
荆零雨眸子转转,嘻笑道:“秦老爷子是豪放不羁之人,甚么财气外泄之类,可就一定怕了,只是这道门易守难攻,倒是真的。”那门仆眼睛一翻,盯在她脸上,二目精光一闪即逝,荆零雨心道:这仆人的功力却也不低,我说破这门的企图便又怎地?你瞪我,我便怕了你么?哼。陈胜一淡笑一声,道:“请吧。”
陈胜一只道她是个玩皮爱玩的小丫头,没想到读的书还很多,心忖荆大剑果不愧百剑盟总理事,家教有方。三人穿厅而过,前面又是一道高墙大门,飞檐翘脊,花砖雕砌,上有人物、飞鸟,栩栩如生。
荆零雨点点头:“嗯,这里还算有点模样,马草率虎。”
常思豪赧颜道:“在黄河边上,本来还说是送你,成果一起吃住满是大哥破钞,实在过意不去,现在己到太原,怎好再……”陈胜一截道:“兄弟这话可差了,江湖之上,武林当中,便算是不了解的朋友访问到家,除了安排饭食,临走还要赠川资盘费,这但是老辈留下的端方,讲究的就是个义字。你我一见仍旧,便如兄弟普通,你如何还跟哥哥客气?”
常思豪翻身上马,把缰绳递给陈胜一道:“陈大哥,现在己到太原,我们就此别过。”
荆零雨道:“这可不是我不知礼,而是字中己有透露,足扫荆扉,源自《酬诸公见过》:嗟予未丧,哀此孤生。屏居蓝田,薄地躬耕。岁晏输税,以奉粢盛。晨往东皋,草露未晞。暮看炊火,承担来归。我闻有客,足扫荆扉。讲的是隐居孤单,朋友来访分开的事情,无甚欢愉,更多凄清。秦老太爷想必久在江湖,身心皆倦,恐怕大有隐退之心。”
陈胜一道:“蜜斯有所不知,这一是为了避开皇家正南开门,门在中心的忌讳,二来门小,可防财气外泄。”
荆零雨看他神情,似不是扯谎话,但是这么大个宅子,弄这么个小门,实在令人难明,问道:“秦府缺钱么?如何正门却不在正位,并且又修得这么小,一点也不气度。”
陈胜一惊道:“兄弟,你这就要和哥哥分开么?”常思豪道:“既然太原己到,我便要去寻觅程大人的府第,将玉佩归还他家人,也好了结程大人的心愿。”荆零雨一笑:“小黑哥重色轻友,一到处所就急着找丈母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