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力相错,微微一声脆响,番子颈椎立折,身子下坠。
只见这队人穿街过巷,速率极快,行了一阵,前面赶上另一个十余人的小队,两拨人合在一处两列并行,速率不减,领头的那人官衔似比李逸臣为小,快步间向他略行一礼低低互换两句话,点头插入他身后行列,常思豪听不见他们说了些甚么,也不敢追得太近,远远坠后察看,不出一袋烟的工夫,近似小队就有三四十拨之多,步队排成四五列,敏捷强大拉长,常思豪怕被发觉,也越坠越远,又行一程,李逸臣打个手势,身后步队立即又化整为零,变回单列小队,叶脉状分分开來,钻入冷巷。
只听那瘦汉道:“像水女人那么标致的美人,但是难找难寻,我不信有人比得上她,”姓马的瘦子摸着下巴道:“哎,那可也沒准儿,独抱楼风景的年初可很多了,树大招风,名声在外,这回易手,若运营不好岂不要大亏特亏,既然人家敢盘下來,必是有所筹办,估计差不了,”傻二道:“那是,俺们老板财厚,把独抱楼盘下以后,还沒大张旗鼓地搞一回庆典,不过正在筹办当中,估计也快了,真搞它一场,阵容上一定比颜香馆这出小了,你们等着瞧吧,”
被嘲那人生得圆眼厚唇,身形极其高壮,坐在那边比那瘦子还略高半头,托着碗面唏溜唏溜吃得正爽,听这话哼了一声,窜改身子道:“你们爱信不信,一个小**,有啥麻皮好争的,”满嘴的关外口音,那姓马的瘦子道:“你若说的是真,他三十万两买个残花败柳,岂不是亏大了,”
他沿街向前踱去,一起扫望着店家牌匾,目光投远之时,瞧见晦夜蓝深,星灿烂月,不觉发笑:“望月跌空,一天碎银烂……嘿嘿……”想起旧事,心中翻搅,酒意垂垂涌了上來。
常思豪打个激凌,身子微转避在一处墙垛以后,脑中一下复苏很多,心道:“他们这么急仓促的要干甚么,啊哟,对了,曾仕权他们将事情上报以后,东厂必有决策,这些人莫不是要有甚么奥妙行动,”奔至拐角处探头再看,那队人尚在目力范围以内,忙提气跟了上去。
离追上步队另有段间隔,前面俄然停下,番子们齐刷刷蹲下身形,常思豪也止步隐于墙角暗影,忖道:“到处所了,”探头张望,心中立时一沉,
此时酒菜上來,常思豪夹了一块牛肉在嘴里,心想他这话倒也不错,天下仙颜女子在所多有,初看水颜香时颇觉冷傲,现在想來,我那阿遥妹子只是素颜惯了,如果打扮打扮,也还不错,吟儿未病之时,英姿飒爽,那更是……想到秦自吟,顿时内心一阵难过,忖道:“她在恒山之上,也不知如何了,照细雨的说法,五志迷情散药力差未几已尽,她应当不会再哭哭笑笑了,若安静下來,又会是如何一番气象,会否像畴前思念萧今拾月那般,每天倚在窗前,望着天井,沉默不语,”一念及此,嘴里这块肉便如木渣普通失味,再也嚼不下去。
因为番子小队分离进步,占了很多街巷通道,少有空地,且他们速率比原來有所减慢,行走间法度声气已然减至最低,如果有人靠近抄路,便易发觉,常思豪只得绕圈相避,岂料连过十数街区,几近已经从西北到东南,转了多数圈,还是绕不过番子小队,心下不由惶恐:“这些小队如此绵密,一圈下來如何也有三四百支了,就算是十人一队,也有三千多人,先前李逸臣那队明显不过是此中一股罢了,他们设下如此大的包抄圈,必定是四周八方都照顾到了,如何能切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