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龙道:“提及笑笑生此人。端的是我大明一名了不起的人物。此人幼而能学。逸才天纵。六岁听讲《大学》、《中庸》等篇。师方合定书籍。其人便立而能诵。万言雄篇挥毫即就。文笔如刀。猎猎有锋。更懂兵法。知战策。学得黄石大略、吴子霸术、魏缭治令、六韬奇兵。料敌机先向无不中。出运营策屡建奇功。一身负文、书、史、画、戏、道、禅、诗八绝。可称古往今來。空前绝后。天下第一才子。”
隆庆思忖半晌。道:“先生说他屡建奇功。当是军中人物。如许一名军功卓著之人。如何朕却涓滴沒有听过呢。”
这一声冤枉突如其來。恍若雷霆落爆。绽裂耳边。覆信响彻殿宇。久久不歇。直唬得满朝文武一个个瞠目惊容。身子各是一颤。
隆庆问:“当初是谁摒挡此事。”
刘金吾在旁。只觉盗汗凉凉痒痒顺着脊背往下淌。暗中祷告他千万别冒出两句不该说的。不然本身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常思豪见梁伯龙“替官说话”。成果却让众官抬不开端來。搞得一殿人都两手扶膝低头耷脑。张齐站在这些人之间左顾右盼。反而伶仃难堪。这景象实在是奇到不能再奇。
隆庆皱起眉头。心知他向來以徐阶马首是瞻。倒严党是徐阶建议。那么清算胡宗宪及部下余党。天然也都是徐阶的授意了。
李春芳听到兰陵笑笑生的名字。目中惊奇难定。晓得此人必与本身大有干系。却想不出倒底是谁。
梁伯龙依言而行。但是直视天子则有犯上之罪。因而将目光放低。隆庆见他眸神中定。非常刚毅。缓缓点了点头。回身坐归宝座。道:“讲。”梁伯龙叩首道:“陛下。草民这位朋友。便是兰陵笑笑生。这出《金瓶梅》。便是他在狱中所作。”
他唤道:“戚爱卿。”
隆庆怔了一怔。再度细心打量梁伯龙:“抬开端來。”
梁伯龙环顾殿内。大声道:“朝廷高低。贪墨之徒还少了。我大明祖制把官俸定的就低。本来规定薪俸为给米。时有粮米不敷。便拿绢布顶账。官员们要用饭。便只要效绢布來卖钱换米。但是米贵布贱。常常换不來呼应的粮食。一个七品县令。年薪折完以后。实收还未到二两银子。仅靠那一点薄薪。赡养本身妻儿尚且困难。何况部下还要养一帮差役。胡少保家业泛博。贪又如何。你们在坐诸位。哪个敢站出來说本身从沒贪过。”
李春芳如梦初醒。心想敢情这出戏是徐渭这厮所写。怪不得这戏里有本身的诗。此人曾在本技艺下做过门客。两人相处极其不洽。龋龉甚多。现在回想起來。额上不由排泄盗汗。
李春芳顾不得拭汗。垂首道:“是为臣卖力。”
“你……”
戚继光赶快道:“回皇上。确有这么一小我。当时胡少……胡宗宪部下有一文士。号称青藤智囊。姓徐名渭。字文长。出入皆着葛衣乌巾。威然肃傲。不管在疆场上如何勇毅的军士。在他面前都有一股莫名惧意。不敢昂首。他另有天池渔隐、山阴布衣等号。不知梁先生说的笑笑生。所指是否是他。”
百官闻之哗然讶叹。不敢窃议。相顾示疑。纷繁点头。
隆庆面沉似水。缓缓道:“你说下去。”
梁伯龙道:“冤情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