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强道：“那手卷我也瞄见一眼。明显并非古物。当真就那么紧急。倒真想瞧瞧。”武志铭笑道：“说不定是一纸婚约。带着去求亲的。你沒瞧他那些金珠宝贝。多数便是聘礼。”齐中华悄悄咳了一声。有小林宗擎在。他们调侃削发人。毕竟有些不尊敬。郭、武二人会心。都不再说了。却听道上嚓嚓嚓又有步声响起。恰是那浑身花格布衣的中年人。他奔到近前。一眼瞧见常思豪。喝问道：“我女儿呢。”吐字发音极其精确。底子不像西藏外族之人。
常思豪拨马向她靠近道：“女人。削发人在外不易。你何必抢他东西。还是还给人家吧。”
小林宗擎讶异道：“原來真是燕大剑。看你武功路数非比中原。又穿了藏人衣服。小僧一时还真不敢……阿弥陀佛。失礼失礼。不知燕施主因何到了剑门。”
中年人略拱手道：“大师说法精要。燕临渊受教了。”
齐中华和武志铭不好再说甚么。上了马持续前行。又走出十几里地。道上已经黑得瞧不见了。世人找了片树林架起篝火烘烤湿衣。草草吃些干粮。就在合衣筹办睡下之时。只听铛铛声响。道上大袖飘飘。有人如扑翅之鸟般吃紧奔來。恰是那胡僧。“铛铛”的声音。便发自他屁股后挂的铃铛。
那黑女人一笑。两只手來回比划。常思豪还沒等明白过來。就见她身子一纵。已跃上了三河骊骅骝。左手拢腰一抱。右手在本身腋下探出往前路一指。不住拱着身子。颠起泥脚丫來磕马。
郭强笑道：“你们各有所需。何不相互互换。”
世人披上蓑衣冒雨而行。等上了平地大道。放马奔驰。一解栈道上的窘仄。畅快之极。走出來不到十里路。就见前面那一片暗青色雨中有几树古柏环亭。亭中两人窜高落矮。正自恶斗。一个是那穿花格衣的中年人。另一个恰是那胡僧。
小林宗擎合十道：“统统争斗欲望皆因不安而起。心安无欲。无欲则刚。与其说这是一门武功。倒不如说这就是佛法。”
暗夜中只听得铃声叮当远去。惊得树林宿鸟乱飞。武志铭捅着郭强。扑哧笑出声來：“你小子蔫坏。大和尚这般急法。非得追到天亮不成。”倪红垒摇点头。感觉俩人大不刻薄。
小林宗擎道：“不大好说。但他们身上那种毛织花格衣服叫做氆氇。从气势上判定。应当是藏人的一枝。”
郭强道：“我们闲事办不过來。哪有工夫管这闲事。”常思豪虽觉这女人抢人东西不对。但一瞧见她那清澈的笑容就觉放心。绝然难把她当作好人。说道：“算了。她是个哑巴。审起來非常费事。放她走吧。”齐中华一愣。问那女人：“你是哑巴。”那黑女人点点头。齐中华抽刀指道：“哪有如许的哑巴。她明显听得见。”武志铭也拔出刀來：“必是西藏的特工。”
齐中华问：“您见多识广。看那女人和那中年男人是甚么來头。”
胡僧发明她上了马。立即窜出亭子向这边追來。那中年男人一旋身又挡在他前面。两人内劲催到极致。快招疾攻。衣袖舞开。扇得满天雨线横飞。森森清澈。在滚滚雷鸣闪电中看來。更显雄浑瑰丽。壮观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