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一赶紧问道:“小豪,如何回事?”
常思豪以指节代尺,量了量秦逸头顶伤口,转过来在陈胜一胸腹间搜刮,寻着一处十字疤痕,对应比量,口中道:“微差一些,倒是未几。”
常思豪道:“且不忙说这些,你且看看,这几样药哪个是解毒的?”说着把几个小瓶托在掌心,本来他晓得陈胜一平时都带着各种药物,以是刚才早在他脱下的衣服中搜摸出来以备抢救。
陈胜一大喜,又摇点头:“不可,这毒的特异,全在于身材内部的反应和感受,表面只是发黑,与别的浅显毒药相差无几,对牲口使了又有何用?”
常思豪点了点头:“我看多数是他。”
陈胜一微一迟愣,立即明白,搁下烛台,依言而行。
常思豪道:“你们看!”三人围拢过来,顺他指向瞧去,只见秦逸伸开的口腔中乌黑一片,舌头中段却有一个边沿皱陷的凹处,虽不甚较着,却也看得出是一个小孔。陈胜一忙将中间烛台抄过,扯下灯罩,照将过来。
这景象秦绝响还是头次瞧见,只觉和他这浑身的伤痕一比,引雷生身上那点疤痕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讶异之余,心头不由一颤:“听大伯讲过,这姓陈的年青时初涉江湖就插手了秦家,这些想必都是跟从爷爷东挡西杀时候受的伤,这大胡……他……”
只见他饱满圆实的肌肉被烛光涂暖,一向连到小腹的稠密胸毛,使他看起来浑身高低仿佛燃烧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充满野性的彪悍,胸肩腹肋各处,有很多早已愈合的肉色疤痕,长是非短,交叉纵横,乍看上去仿佛爬满了淡色的肉虫。
秦绝响略一迟愣,随即想起:“挑动长青帮与我们过不去那小子?”
陈胜一道:“不错,此人厥后又曾在武则天庙里诈称祁北山,去骗百剑盟中人。我身上这十字伤口,便拜他所赐,其所用兵刃,除了黑玉龙鳞索外另有一柄玄色四棱短刺,乃是他防身的杀手锏。”
“没事的。”
秦绝响一愣,点头道:“对,对,我都气胡涂了。”眼睛转转,续道:“看这伤口,应是分水刺、峨嵋刺一类的外门兵器形成,江湖上用这东西的妙手可真没有几位……”马明绍忙道:“禀少主,潮州府水隐堂二当家尤标便是使的一手分水刺,临江府尹家老迈、岳州府指月堂主刘长鹤也是用的这兵刃,至于使峨嵋刺的就更多,驰名的比如……”秦绝响忽又伸手一拦,道:“等等,分水刺普通是扁圆形尖头,峨嵋刺则多为正圆椎,但是这伤口倒是呈四角星形,那些兵器是刺不出来的。”
陈胜一对他的话仿佛听而未闻,目光放远,仍自喃喃说着:“百剑盟与我们是友非敌,聚豪阁又铩羽而去,放眼全部江湖,除了东厂,还哪个能有气力在一夜之间,将本舵血洗一空?并且他们脱手狠辣,远非武林人士所及,目标和动机也是相称较着,嘿,亏我自发脑汁绞尽,竟然忽视了他们……”
常思豪沉着面色细心察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伤很较着是自头顶刺入,透颅穿舌而止,并未贯穿。从颅骨和舌头色彩上看,只怕仇敌所用兵刃上有剧毒。”
陈胜一勉强笑笑:“我有分寸。距前次中毒已过了好久,刺别的处所,我怕忆不起当时的感受……”
秦绝响道:“你这笨伯!纵要试毒,割破一点手指也就罢了,如何刺这要命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