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的是元曲调子,说的是楚大夫屈原被放逐,伍员伍子胥被害,楚霸王项羽自刎乌江,秦丞相李斯于咸阳被斩首。这些人都想治国平天下,却终究没有好成果,还不如我这闲居隐逸糊口清闲安闲。
秦浪川笑道:“你也不消劝他啦,你忘了你故去的大嫂,不也比他大一岁吗?哈哈,两情如果相悦,便算相差十年二十年又岂是停滞?俗凡人家都有豁达之辈,不去计算这些,莫非我们江湖后代还要拘泥不化?”
陈胜一引开话题,问常思豪道:“对了,小豪,你说你参军之时,坦白了年事,那么你本年龄实多大了?”
秦梦欢却非常不觉得然,淡淡道:“一两个大臣,又怎能摆布得了国运,便是有再多再好的治国方略,皇上不听,也是徒然。”说着抬头饮尽杯中酒,豪气不减须眉,只是眉间那一抹愁闷,始终袅然不散。
荆零雨笑道:“我爹爹朋友很多,嗯,当官儿的也有几个,他们在一起经常议论时势,我一个小女孩儿,听那些有趣的很,故而所知未几。那些官儿提及话来文诌诌的,也未见就如何夺目强干,爹也说过,论才气他们中有些人,还远不如我盟中的三部总长,倒是前一阵,爹爹的一个朋友,叫做高拱的,辞职回籍,爹爹和郑盟主送他返来,神采可惜,说他是被硬逼着辞职的,此人很有脑筋,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得很。”
荆零雨笑道:“你现在虽不瘦了,但总还是黑的,可见黑与不黑,与缺水少食没有干系。”世人皆笑。
大蜜斯本年十九,陈胜一猜他对婚龄分歧有了些顾虑,笑道:“女子占七,男人占八,十六岁也是成熟得很了。”
沉默好久的秦梦欢抬头饮尽了杯中之酒,脸上暴露一种似澹泊似不屑的笑容,以筷击盅和韵,悠然吟唱道:“楚大夫行吟泽畔,伍将军血污衣冠,乌江岸消磨了豪杰,咸阳市干休了丞相。这几个各式,要安,不安,怎如俺五柳庄清闲散诞。”
秦梦欢道:“女大三,抱金砖,恰是功德,有甚么难堪的?我看这孩子固然生得黑些,但言谈举止间可见其心诚厚而不失灵秀,相格亦是不错。本日事出于常理以外,又是有其必定,绝响这孩子不混闹,他不能中毒,他不中毒,没的与吟儿相见,也不会令她道破四年独守闺中的苦衷,我们秦家与萧府反目多年,又有杀仇未报,她再如何喜好那萧府的小子,也终是没有成果的了,这个情窦初开时节织下的幻境,实是愈早幻灭愈好,这孩子人缘际会,来到我秦家,也算是飞来之凤,事情既然己到这步地步,何不让它来个皆大欢乐?”
祁北山向荆零雨道:“百剑盟雄踞京师,己近百年,其间历经无数政事情迁、党争逆乱,始终耸峙不倒,历届盟主以及盟中骨干皆雄才大略之人,于政局局势洞察极深,操舟怒海如车行高山,来往酬祚游刃不足,传闻尊父也与朝中数位大臣友情不浅,未知荆大剑对于政局的走势是何观点?”
祁北山道:“张公不但是武英殿大学士,并且加太子少保,此人十二岁即中秀才,曾写过‘绿遍潇湘外,疏林玉露寒,凤毛丛劲节,只上绝顶竿’的诗句自喻自勉,志存高远,可见一斑。而厥后于《独漉篇》中所书之:‘国士死让,饭漂思韩,欲报君恩,岂恤人言’之句,更见其心其骨。现在此公才高权重,正值丁壮,想来大明将来能有一番好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