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闸轰然落地,砸陷数尺,一时候烟尘四起,砖屑纷飞!
未及喘气,脑后恶风忽起!
见射倒了汉人头领,城外番兵士气大振,两侧架云梯甩套索爬城,中间以马队突击保卫,大家奋勇,气势如虹。
常思豪长刀狂扫,踏血阶步步突击而上,当者无不惨吼凄号,折骨披血。狭小的甬道上空一时间断肢纷飞,血雾飘飘!
马队速率极快,转眼冲到近前,为首那马队头子呼喝一声,猛地勒紧缰绳,胯上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一对铁蹄连环蹬踏,正中两名断后亲卫的前胸,二人惨号一声,肋骨寸裂,白森森的骨茬支出胸外,立时毙命!
连接南北两城垛的是一条三丈余长,仅容二人并肩而过的甬道,现在这小小甬道上已挤满了番兵,他们手执兵器,虎视常思豪,却为他杀气所慑,不肯退,亦不敢轻进。
环顾四周,火影重重,风声漫漫,刀锋入肉声、骨骼碎裂声、凄号惨叫声不断于耳。但是听着听着,他俄然感觉耳中一片寂静,看这疆场上扭打厮杀着的人们,都仿佛是一具具扭曲、畸型的活动尸身,等候着搏斗,等候着本技艺中的刀!
“敌兵冲上来了!大人快走!”
敌进!
一年来,番兵变更无数战法,不管是大范围攻城战还是流兵骚扰战,都没法占到太大便宜。另一方面,大明国中内哄纷起,民变不竭,因为边封闭塞,朝中贪吏横行,寺人挡政,莫说指派甚么救兵,恐怕皇上都无从晓得有这档事情。
――仇敌岂容他喘气!
常思豪突进一丈,连斩七人,身中一枪三刀!
他本身重伤之余,竟还想到别人!一众兵士闻言,无不泪洒前胸,群情激昂!
大帅口唇轻动,不知说些甚么,令旗一挥,左军立时分出一队强弩手,约有五百余人,按令旗所指方向,直奔城下。
城垛下的兵士,在用血肉残躯反对着番兵的猖獗打击,明知必死,只图抵上一便是一时。杀神般傲立于城垛之上的常思豪,模糊感遭到刀光血影中他们蕴着绝望与但愿的目光在本身身上混乱地交叉堆积。
如此简短的三个字!却如此的震惊民气!
“庇护大人出城!”诸人齐声呼喝,连扯带拥,把程允锋往城下拖。
这步收得非常聪明。
常思豪双脚落地,长刀向上挑起,那番兵惨号一声,半身飞上天涯,落地之时,尚自未死,欲要支撑爬起,这才发明没了下半边身子。
“大人,留得青山在呀大人!”
程允锋吼道:“不成!”忽被腥热血雨喷了一脸一嘴!
常思豪见敌势汹,心中一凛,想起鄙谚射人先射马的事理,立即放低身形,刀削马腿,只听嚓嚓连响,七八只马腿回声而断,那些番兵随马“扑嗵扑嗵”跌倒一地,战马惨嘶之声,更裂肝肠!
战马不知人况,兀自飞蹄,踏起一起尘烟。
众亲卫近侍仓猝将程允锋架到马侧,扳鞍认镫,扶他上马,程允锋自始至终,眼睛始终未分开这浑身血涂般的懦夫,张着口两番欲言,又觉似有不对,游移道:“你……是你……”
南索一断,城闸仅由北索支撑,那巨索接受了平常两倍的重量,绷得笔也似直,嘎吱吱作响,卡在石档中的绞盘杠亦曲折至极限,几近就要断折。
但是军民皆愿随程大人与城共存亡,大家内心也都早已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