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点头,向冯保道:“原來如此,这么说冯公公也是出于一片美意了,你但是忠心得很呐,”
隆庆击掌赞道:“打得好,”
冯保不住叩首:“此事中间,大有盘曲,还请皇上容主子细细禀來,替主子做主,”隆庆道:“讲,”冯保拭了泪水,扶胸喘了好一阵,感受疼痛稍稍化开些,这才叹了口气,渐渐述道:“皇上圣明,主子本是衡水赵家圈乡冯家村人,只因家贫,父母早亡,十岁那年便來京中投奔开豆腐房的叔父,每天做些零活,闲來读书,也想有朝一日,考取一个功名,记得那年开科取士,臭沟一开,各地举子纷繁到京,京师中客店暴满,一些家道不好的举子,便四下寻民居寄住,我叔父这豆腐房中,也寄住了一个举子,便是千岁说的那位程允锋,他是第三次进京赶考,年纪不过才二十出头,生得一对横刀眉,两眼有神,固然说不上超脱萧洒,言谈举止之间,却也非常刚毅勇敢,隐然有任侠之风,”
常思豪听他报告程大人年青时候模样,倒也沒有曲解贬低的言语,也就压住火气持续听下去。
隆庆笑道:“恰是恰是,”三人复归于座,杯來盏去,喝起酒來放松了很多,常思豪扫着中间陪侍的宫女,感觉一个比一个标致,想起那日朱情的话來,举杯佯笑道:“皇上,你这日子过得这么节流,但是官方却说,你派人四周网罗珠宝,又在江南选召女子,充分后宫,也不晓得是真的假的,”
冯保一怔,张口道:“你识得俊亭兄,”见常思豪愣住,又解释道:“这是他的字,他家在太原,原來在京时官封批示佥事,后驻防边关,家中另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叫程连安,”
冯保谨慎地陪了一笑:“千岁嘉奖,主子瞥见主子殚精竭虑,为国劳累,天然于心不忍,又想到做事情有张有驰,方为悠长之道,皇上如此下去,只怕于龙体有碍,一时心急,便出了这么个主张,现在想來,此中多有不当之处,所幸终究统统安然,也是全赖皇上洪福齐天,自有神明佑护,”
隆庆、长孙笑迟别离來劝,常思豪情感这才和缓了些,心想我一把掐死这狗贼,程大人的事死无对证,还是没法平冤昭雪,当下尽量安稳了心境,便一五一十,将程允锋之事快速讲说一遍。
隆庆回想颜香馆都丽堂皇,徐三公子横行豪阔,感觉冯保之言,也有事理,心中犯起核计。
冯保听他夸奖颜香馆,脸上微露欣然,只见隆庆点头道:“很好,很好,我跟永亭和繁华为制止张扬,也沒参与竞价,只是坐在散台,我看那散台的桌子质地精密如玉,非常喜好,跟他们说转头也想往宫中采办几张來用,永亭说,那都是好黄杨木的料子,黄杨是木中君子,每年只长一寸,分毫不差,到闰年时则又缩一寸,是为君子韬光养德之性,其材可贵,其价亦高,我核计一阵,还是算了,”
常思豪此时丹田空乏,端赖蛮力,大怒之下这一脚虽重,却也沒令冯保大伤,只见他打个滚儿又翻身爬起,抹了把嘴角的血沫,伏地大哭:“我们是结义兄弟,怎会害他,”
“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