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
毛一快一听这话神采微变。江湖上混的都明白。占了便宜不能卖乖。得了长处就要让得话头。现在他这话一说出來。让人两端不占。那自是呛火。
徐三公子眯雌雄眼笑着瞧了瞧他。道：“我们明天是现钱买卖。有价无银但是不可。查管事。”
邵方一笑：“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呐。”
徐三公子扫了眼在坐的富豪。又瞧瞧身后的侍从。“智囊团”毫无表示。查鸡架却在侧悄悄冲他使了个眼色。摇了点头。很明显意义是劝他不再加价。如此坐赚八万两。加上别的包厢的支出。明天开张大红门。算得上是大发亨通。在水颜香身上的投入就能回來多一半。
“哈哈哈。”人群中一人大笑数声。道：“两位仁兄在这风月场上想必也算阅人多矣。怎地仍这般不上境地。锦帐以内。洗净铅华。褪尽丝缕。世上万千女子。还不都是一个样儿。一宿的欢娱再美。次日迎來的亦必是榻冷香沉的落寞。夜來眼中的绝代才子。凌晨在枕边瞧见。亦觉不过是俗粉庸脂。像水女人如许的梦里可儿儿。只可远观。不成亵玩。唯有若即若离。若远若近地瞧着她。想获得她。又不忍获得。不忍获得。又想要获得。让心尖子头上那一点痒意潮升潮涨。起落浮沉。直到浸酸了肉。醉软了心。泡酥了骨头。才是人生至乐呀。”
毛一快哈哈一笑：“喧宾不能夺主啊。我们这僻野小户。比不得京中朱门。和三公子您争这个胜负。我毛或人本來便是输定了的。出头竞价不过是凑个趣儿罢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沓金票往桌上一拍。道：“这些金票。是鄙人出门所带的零花。分解银子如何也能抵八万不足。现现在倾其统统。不为别的。就是瞧这些女人们前前后后服侍着太辛苦。把这价再往上抬抬。好让她们也值得欢畅这一回。我想徐三爷必不会让在场各位朋友绝望吧。”
毛一快搁盏于桌。身上锦衣一抖。稳稳铛铛伸出三根手指。
常思豪暗叫了声忸捏。道：“不是我眼力好。实在昨日在城外酒家里我跟他们罩过一面。中间阿谁叫白二先生的。也和他们是一起。”
常思豪心下大乐。深思这姓毛的公然够损。向徐三公子瞧去。果见他雌眼眯小。雄眼瞪大。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哦。”低垂眼睛又快速扫了扫。暴露笑意：“好眼力。他跟王文池这条臭狗。是傍上毛一快了。嘿。”
毛一快早瞧在眼里。笑道：“呵呵。三公子既然开了这个香馆。做的是买卖赚的是钱。何必跟银子过不去呢。”
“啪。”
邵方道：“胡老迈也真是。都这把年纪了。还是个莽粗憨。就算把他连云七十四寨那点家底儿都打扫出來。又岂能竞得过徐三公子。”
查鸡架见场面渐乱。伸出两只手笑道：“各位。现在的价码儿。是一万五千两。京东云华楼的蔡老板已经喊下了。如果再无人竞。那明天水女人可就要陪他了。”
邵方喃喃道：“钱不是好來的。便不是好花。三万两对老毛來说也是个不小的数量。但这手儿一耍出來。气象看上去倒是要比都城这些守财奴高很多了。”
低垂对他们比富争胜毫无兴趣。挥退身边侍女。转向邵方道：“徐三公子身边那些人是甚么來头。”邵方还沒反应过來：“哪个。”低垂皱眉道：“老邵呀。你这一对招子瞧女人瞧花了。徐家不竭招揽能人异士。连元部的人都晓得。你如何这般痴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