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颜香一声嗤笑：“小孩子只会吹牛大气。说这些虚话欺人。未免把别人的脑筋看得太简朴了。六万人加上庶务冗员。起码靠近十万。光是十万人吃穿住用开消。你扶养得起吗。”
林中现出一人。个子不高。幼年无冠。头戴樱色乐天巾。身穿香丝蚕雪纺暖衣。上染红枫泼叶。腰扎大带。中镶美玉。玉如羊脂。带呈血红。
秦绝响嘬着唇角：“啧啧啧。世上哪那么多至心。好色就是好色。她若生得如同母猪。你还瞧得上吗。唉。本來我一向觉得。聚豪阁能有明天的局面。头领亦必是了不得的豪杰人物。沒想到阁主去处扭捏。言语作做。实在令人绝望啊。嘿嘿。”
长孙笑迟移过目光。表示在听。
说罢欢然自顾地一笑。缓缓将头转向水颜香：“之前的我利令致昏。让你做很多不该做的事。你沒有痛恨。反而件件依从。有些我沒有想到的。你也替我去做。这人间沒有谁再比你更懂我。沒有谁。为我支出得比你更多。在这世上。或许会有比你更仙颜的女子。但是她们站在这里。对我來说都是瞽者面前的星光罢了。”
秦绝响哈哈笑道：“一说话便想到吃住开消。真是妇人小见。我秦家本就是晋中巨富。自不必提。我府中另有一个名叫洗莲池的野生小湖。这湖在引水进入之前。底部便先建好了三间石室。并且有滑道与空中修建相连。我爷爷是个谨慎的人。晓得家财聚之不易。怕后辈不肖。故而留下背工。每年将秦家在晋中全数支出的两成。折成黄金溶化。灌入湖底石室。这些年來从未断过。也从未启用过。我此人道喜败家。以是挖了开來。固然爷爷数十年的工夫只灌满了两间石室。但是单只此中一间所存的黄金。已够十万人华侈五年。所谓钱赢利。不费难。这笔黄金用于运营运作。保持二十万人的开消也不是问題。”
这句话说得如此坦诚。令得世人有种耳误的错觉。遥看水颜香神采骤冷。呼吸若停。耳鼓中仿佛都听获得她那扑嗵、扑嗵的心跳。
秦绝响稍感不测。笑意却很安闲地应了声：“大哥。”
长孙笑迟道：“我沒能给她幸运。起码要给她安然。如果秦少主能言而有信。鄙人情愿接管。”
他哼着小调施施然走來。扬起手中火铳悄悄一吹。青烟消逝。一对柳叶眼笑意盈盈。
秦绝响笑得无趣。撇了撇嘴。道：“好。好。两位视死如归。那死了倒沒意义。嗯。我有个让我们两边都皆大欢乐的小小发起。不知阁主有沒有兴趣听呢。”
水颜香怒喝道：“你干甚么偷袭伤人。”
水颜香顿时愣住。
秦绝响不慌不忙地往铳里压着火药。冷哂一声道：“你们杀到秦府的时候。派人告诉过吗。”长孙笑迟伸臂拦住水颜香。缓缓向前拱手：“原來是秦少主到了。少主一贯可好。长孙笑迟有礼。”秦绝响道：“好啊。我好得很哩。从來沒这么好过。你有礼就拿出來吧。我胃口一贯很大。來者不拒。有好东西是必然要笑纳的。作揖叩首甚么沒用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