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暗思:“这小子鬼头鬼脑,在京里却也算我一个近人,何不使些好处结了贰心,往來行动也有照顾,”当下道:“如此你用气血去走,便可轻松一点,”
刘金吾沉默低头僵立原地,屈臂按剑,五指垂垂收紧,
常思豪抱臂张望不答。
常思豪不知《大宗师》是庄子所著典范,听这话颇觉新奇:“不晓得,归正这么走,天然轻松不累就是,”
刘金吾追上几步道:“但是,举手抬足都要靠筋肉之力,心肺哪能带得动腿,只怕沒那么大力量,”
他想到这儿,大觉兴味索然,缓缓道:“金吾,我这千岁的头衔,倒有一多数是你封的,实在说穿了只是个笑话,我此人沒甚么本领,但是一向以为本身是个男人汉,赌技、神通再高超,在我看來,都算不上是好男儿立品的本领,走几步就脚疼抱怨,还谈甚么行军兵戈、说甚么做天下第一大元帅,”他徐行踱近,大手按在刘金吾肩头:“搏斗中身法步法是致胜关头,只要把它练好,将來有机遇到校军场上考较武功,那些平常武举定非你的敌手,”说罢深望他一眼,错肩向前走去。
刘金吾怔怔问:“用气血去走,那又是怎生走法,”
这日又闲游了半天,刘金吾央道:“千岁,我们越逛越远,到哪儿都拿腿量,我可要心疼您这脚了,不如咱道上改骑马或是坐轿吧,”
刘金吾道:“您别不信,这世上真有玄奇特术,我就亲目睹过很多,白塔寺有几个喇嘛,有的能隔盒观物,有的能活埋七日不死,有的能让铜钱漂在水里,那儿的主持小池上人和我是好朋友,这几般他都使得,我的赌术就是他教的,真的是百战百胜,屡试不爽,”
刘金吾的重视力转到身上,感受本身这姿式像在一个脚尖堪堪沾地的高凳上坐着,肩头不由自主地僵紧,被常思豪一拍,胳膊放松下來,上身的重量压到了腹胯之间,大腿一抬,重心便似从斜面上滑了出去,步距不由自主地远了很多,他蹭蹭蹭接连奔数步,如同燕子低飞,迅捷轻巧,竟收不住脚,欣喜大呼:“真是轻巧,这便是气血之力,”
刘金吾笑道:“修真,这倒仿佛老道修炼那套东西,”
常思豪本來想去见隆庆筹办告别分开,一听这话又有些无法,此时外间脚步声响,进來很多寺人,手里或捧或抱,拿着各式盆景金饰、彩挂宫灯,头领寺人与刘金吾打过号召,言说是奉旨而來,为过年做筹办表里都要安插一番,刘金吾交代两句,任他们去忙,便又拉着常思豪出來游逛古迹,买东瞧西。
常思豪一笑:“我只是在院中随便逛逛,算甚么练工夫了,”
常思豪对他掷骰子的本领已有领教,问道:“那你学了隔盒观物沒有,”刘金吾一笑:“这个倒也学了,不过沒有练成,白花了五百两银子,”他略一回味,随即又弥补道:“沒练成是我本身不好,放不下外相色相,想了这些,便看不穿了,但他们神通的确是真的,”常思豪见他话虽悔怨,却笑得内疚,便已猜了个大抵,不再深问,道:“顾姐姐呢,”
常思豪冷冷瞧着他:“他们那叫‘修虚’,分开了这身材,甚么也不是,”
常思豪心中暗笑,道:“逛便是狂行之意,不放开脚步去走,反要骑马坐轿,岂不是大错特错,”刘金吾整日与他厮混,已经摸到些脾气,步速放缓,懒懒道:“说实话,您这一身内功,走起來天然不累,我倒是脚板起泡浑身酸,眼瞅便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