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身上的重量就俄然被拉开,月梅眼睁睁看着月枝拽着月桃,狠狠往床尾一摔。语气森冷的训道:“月梅姐还病着,你就这么往她身上扑,是见她没病死,筹算把她压死撞死是不是?”
说到这儿顿住,哽咽了起来。
大爷的妾她都不肯意做,又如何情愿做二爷的妾?
月梅去看她,见她眼圈都红了,不由得悄悄感喟。
人不利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即便是请了医术最好的太医,也没能治好她的风寒。
她不喜好月梅,就像月桃说的,她想往上爬,可老夫人看不上她,二爷也看不上她。她求之不得的东西,月梅却弃之不要,明显两人都是丫环,都长得普通都雅,可恰好境遇却如此分歧,她如何能喜好得起来?
昨儿她被从荣安堂的下人房移出来到这西北角的破败小院,便是旁人不说,她本身也晓得只怕是光阴无多了。顶多再有两日,如果还不好转,便是再得脸的丫环也还是是下人,总不能让她死在府里。以是月桃没说出口的话,她内心明白,再不好,只怕就得趁着另有一口气,给挪出府里了。
二爷虽略有些荒唐,但对于跟了他的女人一贯是好,他又一向喜好月梅,如果月梅病了,他决然不会不管的。
月梅摇点头,道:“不悔怨。”
月桃被摔的一脸茫然,听了这话才堪堪回神,顿时又气又委曲,“月枝,你,你含血喷人!我如何会害月梅姐,没有她就没有我,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我如何会……”
也许她这病一向不好,也是与他有关吧?
何况,现在连太医都给她看过了,如果还治不好,那真的就只能是命了。便是应了二爷,也还是一样的了局,二爷饥不择食,她若应了,说不得即便是病体也得被糟蹋一场,还不如干清干净的死了为好。
月梅受够了这苦的能让人呕出胆汁的药汤,可昨儿喝过两碗,今儿略比前几日身上有了丝力量,是以感觉有效,即便是苦,也微低着头,就着月桃的手,一大口一大口很快喝干了碗。
在最后一抹光辉散去时,院子里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和年青女子抬高声音的说话声。月梅强撑着身材渐渐坐起来些,顺手抽了内里放着的一个大迎枕,垫在腰下。
“月梅姐!”一声咋呼呼的惊叫,月梅昂首,瞧见了月桃和月枝两人已经站在门口。
“你要跟着月枝一起,好好照顾老夫人,老夫人这两日头还痛不痛?你过来,我再教你一回如何给她按捏,你记着了……”月梅冲着月桃招手,月桃却连连点头,带着哭腔道:“月梅姐,另有一件事,另有一件事要奉告你……”
这本是理所该当的事儿,何况现在因了大爷的事,老夫人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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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桃叹了口气,摇了点头,“不大好,你不在身边服侍着,老夫人又总想着大爷的事儿,日日都吃不好睡不好,这两日都在吃着养荣丸呢。”
死光临头还不悔怨,月枝感觉她的确不成理喻。甩了甩袖子,回身拿了伞出了门。
月枝冷冷一哼打断她,扭头看向月梅,“月梅,你悔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