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小二,快温一壶酒来,驱驱寒!”
风雪拂入堆栈,一群穿貂披绒的男人,哈着气闯了出去,为首者年纪三十高低,脸上的刀疤从眼角至下颚,双目透暴露丝丝狠意,手持一把扣环大刀,两个字“粗糙”。
掌柜的抓过银子,嘟囔道:“没有牛肉了,只要素面吃不吃?”
其他男人也都带着刀剑,本就壮硕的身材,再裹上厚棉袄,客堂刹时变得纤细起来。
宋澈说道:“毕竟是人家先包了局子的,这大寒天,有口热乎的吃便不错了。”
宋澈呵呵发笑,也将碗里的肉干夹给了可可。
不等话完,刀疤男人一巴掌将掌柜的扇得转了两圈儿,破口痛骂:“不长记性的东西,老子做的但是大买卖,世道这么乱,万一被不轨之徒惦记了咋办?”
未雪时,等它来。
宋澈他们手中清汤寡水的素面刹时便不香了。
堆栈里加上这掌柜,另有两名小伴计,有四张桌子,购置得相称粗陋,可桌上却摆满了菜肴,有酒有肉,还挺丰厚。
说罢便要进屋。
可可能够不太懂,却还是白了姜云天一眼:“你最讨厌了。”
天寒地冻,人迹罕至。
其他男人也差未几,狼吞虎咽似饿死鬼投胎。
“我也很猎奇。”
“不可不可!小店客房本就那么几间,那里挤得出来啊?您还是别难堪我们了,再往前二里地,有个土窑子,那里可避风雪——”
可可说道:“十二岁了。”
一想到家人,思路便不由飘向千里以外,再过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不知结束此遭,还可否赶上那一顿团聚饭。
姜云天笑着将肉干丢进了可可的碗里。
“这马家是何方崇高,泰州可不比楚州,仍有倭寇流窜,他们还敢夜里行商,四桌子酒菜,好歹也有个二十来小我吧?这么大的商队,就不怕被抢么?”
小厮抬高声音,“客长,酒卖完了……”
入夜后,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儿。
姜云天不乐意了,指着屋外杆子上的幡旗说道:“你将酒家开在路边,竟说不迎客,玩儿呢!”
倒也不怕是黑店,以姜云天手中的剑,匪贼都得变成土鸡。
小厮捧来几大坛冒着腾腾热气的烧酒,那刀疤男人不等酒上桌,夺过便蚕食了几大口,后喊一声:“利落!”才将酒坛子搁上桌,抓起牛肉便往嘴里塞,吃得那叫一个粗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