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长,攻仇敌之短,以我之短,避仇敌之长,此乃得胜的关头;
待终究有了平静,宋澈才来到沙盘前,沉思凝睇着布局。
“依我之见,倒不如先想个缓兵之计,待船造够了,城墙筑高了,城河挖出了,盐场转移了,再来决斗不迟。”
且倭寇没有战马,只要步兵,攻城设备必然不敷;
我军虽在人数与战船上低于他们,却占有了城池,节制了龙口港,有刁悍的马步兵,有先进的枪炮,另有保家卫国的决计;
鲍将军分拨三千人,带足燃烧瓶,火药为另一起,埋没于竹林当中静观其变;
龙口港距盐城比来,他们必然会在此登岸,然港口已被鲍将军炸毁,倭寇要登岸便必须抢滩,没有港口船埠,大船进不来,只能以划子冲锋;
何其放肆!
淮南军围困龙口山不过旬日,王力便被倭寇喽啰绑下山来,两千余名倭寇举手投降。
划子的好坏便是打击快,退得慢,想要不被波浪冲走,必须扎堆停靠。”
宋澈嗯了声,望向满场文官武将的:“诸位,意下如何?”
“各位将军啊,兵戈也得看气力才行,现在盐城只要水陆军两万余人,战船八十余只,对方却号称五万雄师,一千多艘大小战船!盐城不过一小隅,城墙这么低,也没有护城河,拿甚么抵挡倭寇啊?”
虎帐内灯火透明,将士们严阵以待,时候为战役筹办着。
“哈哈哈……”
“说得对!恰是因为你们这些胆小冬烘,才导致战局拖到本日,要我说啊,不能披挂上阵的,十足都该给我叉出去!”
“先前攻打三关之时,我曾察看到山麓与港口相连方向有一片竹林,长得密密麻麻,极其合适埋没;
宋澈笑道:“各位将军,察看,参军,虞候,眼下夜已深了,无妨各自回营家歇息,高大人,鲍将军,康将军,劳累你们留下一叙。”
“白先生,您可返来了。”
……
他又对高琛说道:“高大人,他们既送头颅,我们何不还他两筐,砍去王彪与徐涛的头颅,再配几壶尿酒,给他们送去。”
全军高低带衔的都在大帐内恭候。
没有船埠,大船进不来,纵使倭寇来援兵也不能及时;
康韩大赞:“智囊虽也是文人,论时令却要比那些冬烘高出千百倍不止!”
“哎,智囊,王力是贼头子,为何不砍他啊?”康韩不解。
高琛见宋澈久不出声,亲身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白先生,是想战,还是想和?”
“那就,备战吧!”
“不,这场仗来得恰到好处!”
“备车,回营!”
随后又看向鲍大友:
宋澈大笑。
从这场辩论中,利弊一目了然。
“是啊,盐城以外七八十里,都是盐场,先不说此战是否取胜,便是打耐久战,必会涉及到这些盐场,到当时大半个淮南的百姓都没得盐吃了!”
以武将停止文官的脆弱,以文官的理性管束武将的莽撞,如许的争辩在宋澈看来非常公道。
宋澈本想在楚州待到第一门火炮落地,谁料一封加急军报却打乱了他的节拍——
当到达虎帐时,已是亥时深夜。
高琛惊呼:“连船火攻之计!”
“若倭寇强渡龙口港,我军可分兵两路,一起由康将军带领五千人,在龙口港与倭寇交兵,记着了,只许败不准胜,且要形成我军奋力抵当,却不能敌之假象;”
“不错,连船就该用火攻,但此次大战分歧于杭州,火烧连船只能为辅,不能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