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并未过量诘问,干这类事的多数是狗腿子,仆人家是不会露面的。
宋澈大呵:“现在大夫都已亲口证明,你另有何抵赖!”
“嘶!”
恶妻遭吓得瑟瑟颤栗,若非干了负苦衷,岂能如此?
“夫君,仿佛苦衷重重。”沈文君倒上一杯凉茶,郎情妾意,宋澈愁,她也不欢畅了。
“小姨又不在,梧桐苑就咱来,还关甚么灯。”
“人证安在?物证安在?仅凭她一张烂嘴,便是证据确实么?那我也可说,是她栽赃谗谄,用心争光我家买卖,从中欺骗财帛,你是不是也该将她抓起来?”
她又好焦急,咬了咬嘴唇,“娘到底做了甚么恶梦嘛,如何俄然就害病了,真是急死小我了。”
制作白玉膏的药材,都是从黄家药铺采购,黄大夫也发了很多财,请他来问诊,绝对错不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
“姑爷!姑爷!我将黄大夫请来啦!黄老头,你快点儿,你快点儿……”小环拉着个瘦筋筋的老头子挤进人群。
恶妻骂街看似只是一出闹剧,却足以证明仇敌已开端下狠手腕。无法杭州不是姑苏,宋澈势单力薄,想要制止这场无声的腥风血雨,还得苦思良计。
面对娇妻,宋澈好不犹怜,恰好是这份垂怜,叫贰内心更添了几分担忧,他接过茶水,却放在了一旁,悄悄搂过娇妻腰肢,叹道:“今早我收到了一封家书,说娘昨夜做了个恶梦,醒来后便传染了风寒,我恐怕你担忧,便没有奉告你。”
众论纷繁,无不感慨宋澈之大手笔。
恶妻干脆又耍起了疯颠,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呀,没天理啊,害了人还不承认,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宋澈却搂她更紧,轻声安抚:“夫人勿要焦急,我早已思得对策——明日你先回姑苏照顾母亲,我留下来帮着小姨打理店铺,归正明珠大会也不过几日了。”
同时,宋澈也悉心向黄大夫就教了一番白玉膏药理,专门提点出了‘忌用人群’,凡采办的主顾,人手发上一份医嘱,以免今后再叫人钻了空子。
沈文君微微撅起嘴唇,娇声道:“宋姑爷还美意义说,整天早出晚归,返来便呼呼大睡,自打来了杭州,伉俪便未曾恩爱过了……”
“但是!”宋澈话锋一转,又盯着地上的恶妻道:“若经我查证,你脸上脓疮并非白玉膏而至,那便构成了讹诈之罪,照《大梁法规》讹骗财帛超越三十贯者,处以杖杀与弃市之刑!
“害!这不就是痘疹么?”黄大夫一口咬定。
是夜。
宋澈轻嗯了声,捏着沈文君软趴趴的玉手,笑道:“沈蜜斯近几日捣药磨粉,估计是累坏了,瞧这手上都生茧了。”
大胡子被宋澈这连番诘责,迫得是连连后退,一时竟没法辩论。
宋澈盯着那几人道:“你们少要在这儿‘偷换观点’捉弄大众,她脸上的脓疮,是否与白玉膏有关,我自有体例查明,”
“那我们何不——”沈文君话说一半却踌躇了,“明珠大会期近,我们如果走了,雅昭她一人如何能撑起店铺?”
“哎呀,灯……灯熄了,窗也掩上。”
“是何人教唆你来歪曲我商行的?你若能将他供出来,便算戴罪建功,我还可饶你一命!”宋澈大声问恶妻。
“啊!”
宋澈笑道:“梦境如幻似真,信则有不信则无,为夫向来是‘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不思科学,夫人不必为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