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晚不晓得,方才好几个衙役一起用力,也未能将它的手掰下来呢!”
“这是为何?它的手为何不放下呀?”
张仙师缓缓道:“前几日本道不是与你们说过了么?乱葬岗埋骨成百上千从而怨念滔天,只能修一座真武大帝金身古刹将其弹压。”
牛鼻子老道,且看你入不入我骗局!
黄师爷不耻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黄师爷用心进步音量:“昨日是有遵循您的叮咛办,可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刺头,恰好不信鬼神之说,停滞了筹集神庙的善款……”
“张仙师您高见啊,近段光阴,咱石马县真是个不承平,那乱葬岗上频频闹鬼,昨夜都毒害到城里来了,”黄师爷应和,指着地上的尸身:“此人名叫做‘张大’,还是与您同姓呢,在县城里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更夫,左邻右舍都知他是个诚恳人,可恰好那邪祟却找上了他,唉……不幸呐,不幸呐!”
“寂静!寂静!”黄师爷号召世人:“诸位乡亲莫要担忧,有张仙师在,任何妖妖怪怪都不敢冒昧!”
“燃!”
步队中抬有一顶敞篷竹轿,透过纱帘可见轿中坐着个青袍道人,香炉袅袅青烟,晨光忽明忽暗,真有那么几分神仙气味。
黄师爷眼睛亮了:“汝言可真?”
“噼里啪啦!”
“张仙师来为咱县城降妖除魔啦!”
“哄!”
“嘿!神了呀!果然是神仙下凡呐!”
张仙师缓缓闭眼,作高深莫测模样,淡淡道:“我已略施小法,消去了它的怨念,下去后以桃枝作柴,将尸身燃烧,骨灰入土为安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
张仙师一脸淡然,“它这双手便已发僵发硬了,再过个三五时候,待尸毒流遍满身,它十有八九便会尸变了——大师不必惶恐,本道自有妙招能解它怨气。”
仅一双放不下的手,便叫发急再度进级。
“若真能为老百姓肃除邪患,我愿认捐一千两白银破财消灾!”
一旁候着的道童,赶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瓷碗。张仙师抓过瓷碗,“四海龙王听我令,借我圣水震妖魔!”
饮下符水的刹时,尸身双手便放了下去,张天师在用拂尘在它脸上一挥,眼睛瞑目了,嘴巴也闭上了。
张仙师在县城里转了一圈,收成了数千个“跟随者”,最后停在东市。
锁啦声响,锣鼓齐鸣。
“哦?”张仙师展开眼,“竟另有如此愚笨之人?所谓僵尸便是怨念所化的行尸,它都已到城中来寻食,申明怨念即将四溢,若再不设法弹压,哼……莫怪本道没警示尔等,到时邪魔来临县城,即便真武大帝下凡,也难以禁止血流成河!”
神棍招摇过市,百姓纷繁参拜。
此言一出,大众更加惶恐。
“啊?那它岂不是也要变成……僵尸了!”
“张仙师啊!您可得帮帮我们县城啊!”
见十来个背剑的蓝袍羽士,同撑大红色油纸伞,个个神采傲岸,不食人间炊火。
“且慢!”
张仙师手摇拂尘,走到那尸身旁,点头轻叹:“本道昨夜观星象,见西南边向有妖气冲天,便知必然有人丧,本日拜访此城,更觉煞气缭绕,未曾想还是来晚了一步。”
话音刚落,张仙师也从轿中走下,见他四旬好几,三寸长须,双颊无肉,削尖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流露着一股过往云烟的淡然,有那么几丝傲岸,有那么些许仙风,但实在未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