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呵呵,呵呵……我看我们还是点货吧。”
韩香摇点头,“我又不是买卖人,那里晓得估值。”
第戎都快攻破关隘了,朝廷究竟还在踌躇甚么?
“瞧瞧这些江南来的料子,翻遍洛阳都找不出比它更好的。”韩香抚摩着丝绸,毫不粉饰夸奖。
公堂下,停放着一具覆以白布的尸身,尸身旁所站着的几人恰是昨夜在红楼碰到的贾代及众狗腿子。
“大人,杀人犯陈仁才已带到!”
宋澈硬着头皮上前,“我便是陈仁才,敢问我所犯何事?需得着这么多人来抓我?”
韩香呵道:“王府上哪儿有姓陈之人,这帮洛阳府的官差,赃官贪吏,贩子恶霸不去抓,却跑来王府撒泼!”
“不做负苦衷又怎会发毛?你是杀人犯,必须上铐——”
仆人瞥向宋澈,“那抓人的都头,是带着公文与画像来的,画像上的仪容与宋公子极其类似……”
韩王妃带着小郡主与林玥,以及七八个家仆也在一旁帮手。
府衙灯火透明,公堂寂然起敬。
官差为宋澈戴上枷锁,押着走向洛阳府。
“目前已点十车了,都挺好,都挺好……”
员外郎在一式两份的契书上盖下官章,宋澈落款摁下指模儿,各执一份作为凭据。
这些舞刀弄剑的粗人,说话就是不入耳!甚么叫做捞?清楚是光亮正大的捞!
宋澈只在红楼里用过陈仁才的化名,不消想也该晓得谁是费事制造者。
“他们是来抓我的,此事与夫人无关,我随他们走一趟便是。”
韩香高兴得合不拢嘴,“那我就却之不恭咯。”
“由你巧舌,上了公堂,自会明辨。”
入夜。
“宋先生且慢!”韩香叫住了宋澈,“虽不知这此中启事如何,但我信赖宋先生是好人……不如如许,我让人带你从后门分开,那群官差我自有体例让他们散去。”
林玥又道:“跟皇家做买卖还小本运营,你谦善得未免过分了些。”
世人同心合力,终究入夜前将货色点清,珍珠五十斛无差,丝绸共三十万零三十三匹,多出来的零头宋澈都赠给了韩王妃。
宋澈笑道:“我们做买卖的,向来是添多不减料,待这批货盘点出来剩下的,全都送给王妃。”
一个佩着金刀,身材魁伟的须髯大汉,向宋澈出示了一张拘系令,“有人告你杀人,如有委曲,公堂讲明。”
“王府外来了一队官差,带着枷锁铁索,说是……说是要来拘系一个叫做陈仁才的人!”
威武声起,寂然起敬。
度支司遣来的两个员外郎,一个姓张,一个姓郑,许是王妃在一旁帮手的原因,二人只顾低头点货,千万不敢昂首瞥一眼。
府外候着八个捕块,都城里的差人,分歧于处所的幞头麻鞋,一身干爽利落的圆领长衫,扎黑牛皮腰带,配金柄横刀,持丈长枪棒,各个高八尺不足,肩抗铁锁枷锁,光凭那铁面凶煞的气势,便能叫人头皮发麻。
“都头,我与你说过很多遍了,是杀人怀疑犯,不是杀人犯,我底子没杀过人。”
宋澈大步向王府外走去。
“啪!”
就连王妃也感慨:“想想我家王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万余贯,宋先生这一批货,能抵得上我家一百二十年的支出了。”
宋澈内心痛骂,踏马拉个巴子,两个恭维献媚的扑街仔,给我老底儿交代得明显白白……
林玥不被理睬,轻哼了声,转头问韩香:“夫人,您感觉这一院子货,能值多少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