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郑森于三年前拜入钱门下，不但名字森是钱谦益所起，表字大木也是钱起的，由此可见钱对这个弟子有多么爱好。
郑森一一听在耳中，游移半晌后，便将压在心头之事托出，面带忧色道：“弟子不敢坦白恩师，昨日收到父亲来信，信中说顺贼遣使至金厦。”
郑森点了点头道：“父亲信中说顺贼许父亲为闽国公，许以闽粤总督一职。”
闻言，钱谦益略缓，只要郑芝龙没有立时就反便好，此事严峻当速报朝廷晓得。
不一会，一身儒衫的郑森便来到了先生的书房，见到师娘也在，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幸亏弟子郑森摇了点头，道：“父亲信中并未明言，只叫弟子速速回籍...弟子觉得，父亲当是与我筹议。”
考虑一番，忽问郑森：“若你父亲为顺贼所蒙蔽，你当如何？”
钱谦益一愣，旋即一惊，认识到甚么，失声道：“莫不是顺贼要劝反你父？”
柳如是也是一惊。
可惜不久后淮扬发作河工起事，使郑芝龙欲图北上生长的企图失利。随后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自缢，关外满虏入关，囊括北方则让郑芝龙对北地心生害怕，不敢再生北上之心，转而想参与拥立之事，好划江而治，持续保他郑家繁华。
在既得了好门生，也得了郑家厚利的钱谦益帮忙下，郑芝龙的四弟郑鸿逵（原名芝凤）得觉得操江总兵，实际节制了长江水防。
“大木怕是要回福建过年了。”
“学业之事，当要耐久，不成因一时之优而沾沾自喜...”身为师母的柳如是也是鼓励警告郑森几句。
因为郑家一开端对潞王的不屑，潞王即位称帝后对郑家也是大为不满，成果便是郑家这两年在朝中各种尽力一向没有甚么大的停顿。
当年郑芝龙也是因为东林党与自家干系密切，江南士绅所贩货色都由本身经手，不怕他们自绝财路，这才在漕运总督路振飞的先容命令其子郑福松拜入钱谦益门下，于南都国子监就读。
前番郑芝龙欲求福建总镇的事也被弘光帝不准，乃至下旨怒斥。
“自古忠孝不能分身，弟子发誓要当忠臣！”
在郑家款项运作以及东林党私心作怪下，这件事差点胜利。可惜的是，江北的潞王在北兵护送下靠着军队抢先于南都即位，让郑芝龙欲介入“中心”的企图再一次停业。
倒真叫柳如是说着了，郑森此次前来拜见恩师，恰是向恩师告别归乡过年的，但与此同时却有另一件要事要密禀恩师。
郑森忙说不敢担搁学业，前番年考也是劣等。
郑森答复，斩钉截铁。
可郑森肄业心切，并且以东晋闻鸡起舞的祖逊为表率，发愤将来要率师北伐规复燕京，以是不肯承诺父亲退学，并写信劝父亲不要同朝廷闹僵，当为大明忠臣。
此言绝非不虚，福建处所称“八闽以郑氏为长城”，海上通贩洋货皆用郑旗，权势范围北至倭国日本，南至麻六甲、暹罗、占城，郑氏统统的私军包含汉人、日本人、朝鲜人、南洋诸番、黑奴等高达二十余万，具有大小战船三千余艘，比之嘉靖朝的海上霸主汪直还要强上数倍，而明朝于东南总兵力不及郑氏，于海贸更是没有半点“发言权”。
儿大不由爹。
“啊？！”
郑芝龙何如不了儿子，只好由他在南都持续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