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洛浑以为能够硕塞同瓦克达他们正与顺军就他们如何出关停止筹议,以是迟迟未回。
博洛不担忧顺军会食言,倒是担忧多尔衮固然死了,可两白旗毕竟是他的故乡底,昨夜又有很多忠于多尔衮的军士自刎而死,以是两白旗内必定另有很多多尔衮的余孽躲藏着,万一这些人中有人串连肇事,乃至出营投顺,那就大事不妙了。
时满师有甲喇章京,少年勇猛,阴连满人之矫健者,自称平汉王,刻印缮装,乘城中演戏,约以戏场发难。欲先入王府,然后劫上驾入秦,尽杀汉中大营,故以平汉为号,已安插定妥。会章京性颇严急,有小子犯过,扑责将毙,置之马房,小子乘夜走出,报与白旗卓固山。擒章京以下共十一人,具疏磔之于市。――《狩缅纪事》
“投汉人?!”
世人犹疑起来。
主子摄政王为大清出世入死,又带着八旗儿郎入关占了北都城,现在却落个被诽谤谋反的了局,这帮民气中岂能不悲忿。
再说,那汉人能接管他们吗?
“现在汉人可不是畴前的汉人,我们满洲人也做不得畴前的满洲人了。”
言语竟是支撑门都海的投汉人一说。
强风雅什它已是喝了两碗,心中不无悲惨道:“主子死了,我们这些人就算回到关外,恐怕也要被人家另眼相待。”
“好,便跟你门都海!”
贝子博洛也没甚么好担忧,和约已签,朝廷已走,多尔衮又已死,顺军即将成为中国北方的新仆人,大清对他们而言已经重为关外的满洲,不再是他们一统中国的停滞,如此自是没有任何来由劝止清军出关。
强风雅什它、奇木纳也是二话不说割破手掌拍上了掌心。其他诸人相互看了一眼,有感觉门都海所说不失好出息按上去的,也有是酒劲上头怕被别人看轻按上去的。
一帮人叫门都海的话惊住,他们想过很多,却独没想过投汉人。
苏克萨哈也知此事干系严峻,早已做了摆设,便是将军中甲喇以上的军官都集合起来,如许没有军官的带头,上面的人就算想造反也没人领头。
门都海直接抱起坛子灌了几口。
“王爷,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门都海不晓得是酒多了还是心中对旗主之死恨意难平,竟将碗猛的朝地上一砸,大碗碎裂同时也是割伤了他的食指。
佐领图勒慎也按了上去,然后端起酒碗环顾世人:“要做便缩不得,干了这碗酒,我们就是中国人!”
“不归去?”
.........
第八佐领的纠兵官门都海“咕噜”一口大酒下去,呼了口气,看着一众绝望悲观的同僚,忽的咬牙道:“大不了不归去!”
永历之自缅归也,吴三桂迎入坐辇中,百姓纵观之,无不泣下沾襟,永历面如满月,须长过脐,日角龙颜,傲视伟如也。有满洲人见之,觉得真天子,遂有暗害以图复兴者。事泄,诛四十余人焉。――《广阳杂记》
门都海摇摆着身子,红着脸走到角落拿起一把匕首从袖子割下一条布来,然后跪在地上用流血的食指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在此之前,固然琉璃河一带也有过顺军马队活动,但多是些探马,明天俄然有大股顺军马队呈现在这一带,让硕尔惠不免有些严峻。
世人含混,不知甚么意义。
说罢,门都海“叭”的一声将血手掌按在了布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