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气得也不粉饰,直接搬他降金降元的先祖说事。
“只能如许了。”
韩昭宣这个明朝宁远兵备道说话也很有事理,当然其是见孔胤植并无恼这小主薄出言不逊,成心与其事理这才陈辞一二。
顿时冲进几个孔家恶仆,不由分辩就将文彦杰往外拖去。
说到最后,文彦杰已然甚么都不顾了,直接指弟孔胤植鼻子骂道:“顺来降顺,虏来降虏,他日来了一条狗,你堂堂衍圣公也要跪迎不成!”
“圣公不必为这等无知之人着恼,北使之人另行遣派便是。”韩昭宣劝道。
高进沉吟半晌,对李化鲸道:“你找些绿林豪杰半道把阿谁韩昭宣给截了,我这边请胡招安速出兵来。”
“大清对圣公向来尊崇,前番大清兵入山东,对曲阜秋毫无犯,便是诚意。”韩昭宣附言。
文彦杰负手而立,瞪眼神采乌青的孔胤植。
“诸夏密切,不成弃也;蛮夷豺狼,不成厌也。我大清与中国并无两样,八旗后辈十五岁以下,八岁以上俱令读圣贤书,若不读书则不令披甲出征。
身着素净明朝二品大员官服的孔兴燮怒喝,“来人,将他押到地牢去,好生折磨!”
“大胆!”
“中国之与蛮夷,表里之辨也。以中国治中国,以蛮夷治蛮夷,犹人不成杂之于兽,兽不成杂之于人也!满州东虏,教习笔墨便是中国?它如果中国,十数年来死于它刀下的千万亡魂作何想!我犹记客岁满兵犯山东,报死难百姓六十二万众,被掳三十七万人,足近百万人!这等禽兽绝非中国,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恶狼,正宗蛮夷禽兽!”
“你个混账,我仿先祖,有何不成?”
文彦杰不愧是文天祥的先人,气愤之下全然不顾本身是在人家地盘之上,竟放言指责孔胤植降清。
孔闻謤对降清没有定见,但对剃发换衣却非常抵抗,这才有了先前之问。
世人可骂他衍圣公为汉奸,但内里忍辱又岂是外人可道哉。
孔兴燮赶紧回声,孔胤植又怕不稳妥,请孔闻謤同去,后者也点头承诺。
当初对衍圣公上奉降顺,孔家就有分歧定见,但同意为多,毕竟李自成同大顺乃是中国之人、中国政权,顺代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改朝换代。
不远处一酒楼包厢中,听了部下密报,高进嘿了一声:“没想到叫都督猜中了,这位衍圣公还真是没骨头的很。”
“文主薄,你如此唾骂圣公,是嫌活得久了么!”孔元庆话中是狠,但却存了拉部属主薄一把的动机。
降清,是可保文明,对后代有功,但更可保千年以来孔家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