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一惊，失声道：“城中尚能对峙，粮食还能撑上一仲春，陛下如果舍了新野，清军必定尽力追击，再无喘气之地啊！”
除了值夜守城的，便是那心中有事者。
徐锡一个少年只要不透露身份，当能安然从北京脱逃。可不久后顺军东征山海关吴三桂，征招顺天府百姓三万余参军为脚夫，徐锡同收留他的原鸿胪寺高主薄的仆人穆虎一起被顺军征召。
阿济格有力攻城的启事除了粮草不能及时奉上来外，就是尚可喜部的火炮也因这场雨被滞留在了路上。没有火炮，一昧强攻，除了损兵折将外，也让清军士气低迷。
牛金星沉默不语，半响方问道：“突围以后，陛下筹算去哪？”
“朕不能被困在这小小新野，外无救兵，此地就是绝地。老牛也莫忘了，清军连番攻城不克，只因火炮未到，等他火炮到了，这小小新野城决然是挡不住的。”
“朕意已决，趁鞑子不备突围。”李自成拿定主张，他前几天就有此念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也没用。”
“前番白旺领军北上，荆襄之地几无驻军，现在多数已被左良玉占了去，陛下若突围去荆襄，难道入了险地？”
动静很快轰动夜色中的清军各部。
徐锡是侯府之子，见多家中奴婢喂马，因此与那穆虎二人替顺军喂马，倒也被征召他们的顺军看中，一向没将他二人丢弃。
与此同时，李自成奥妙召见将领，将其决意突围出城与众将说了，众将有的惊奇，有的劝说，有的支撑，但最后还是达成了分歧定见。
对此，城中毫无反应。
牛金星目睹劝不住，只得说道：“城外清军甚众，陛下若强行突围，城中人马不成能都冲出。”
第一代永康侯徐忠暮年随明太祖南征北战，镇守开平。成祖靖难时，徐忠率部投降，屡立军功，获封永康侯。至徐锡登已是第十一代，如果不是李自成的大顺军，十七岁的徐锡很有能够秉承为明朝第十二代永康侯。
无法的阿济格只能一边摆设围死李自成，一边将这边的窘境向北京急报，免得他那位过分强势的弟弟又发谕令斥责于他。同时督令陕西总督孟乔芳征调民夫疏浚因被泥石流堵塞的商洛粮道。
李自成不加思考道：“去荆襄。”
李自成深虑清军器炮，太原一役陈永福他们死守固执，可清军大炮一到，半日便被破城。新野小城莫非还能和太原城比吗。
牛金星提示道，心中对他的儿子牛佺也甚是担忧，因为牛佺是襄阳府尹，现在不知襄阳是否还在。
心中充满仇恨，别人困的要睡，这少年自是难睡。
徐霖微嗯一声，内心明白穆虎说的不假，可偏是如何也睡不下。
“甚么事？”
可惜，现在的徐锡不过是顺军当中一个不为人重视的喂马夫子。其父徐锡登于顺军破城之前将儿子徐锡送出侯府，顺军入城后立行他杀，历代侯府积储尽被顺军抄走。
诚如牛金星对李自成所言，满洲国中亲王、郡王多如牛毛，汉人封王者前有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后有吴三桂，而这等人又如何配与大顺永昌天子并论。
尚可喜一惊，带人冲出帐篷，果听南边喊杀四起，并伴随大量火把。扼守新野南边的是满洲八旗兵，现时正与冲出城的顺军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