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淮安联城外谁也看不见的黑暗中,两百多手执大刀的官兵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火线的城墙。一些官兵的身上负着一根缠绕着很长绳索的飞钩。
这一次叛军的筹办不成谓不充分,盾牌、木板,乃至是铁锅都被他们顶在头上,只为能在守军的铳子下活下来。
........
李士元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联城之上,他不信西城那么大的守势不会逼迫守军从别的城墙抽人声援。
一个漕运衙门的小官从垛口望出去,见西城到运河船埠都是麋集的叛甲士群,满眼里都是火把,当时神采就变了,畏畏缩缩的想溜下城,可看到下属金推官却面色果断的站在垛口处,这腿脚便实在迈不归去。
“杀!”
夏雄师奋勇在前,将两名推盾车的河工砍倒在地,用尽满身力量一脚将那盾车踹翻在地。余人也是豁出去蜂涌而上,朝那帮被逼着攻城门的河工青壮们杀去。
“谁第一个破城,赏黄金百两!”
...........
为了鼓励河工士气,张天宝更是骑着他那匹从漕军抢来的战马不竭喊话:“将军有令,拿下淮安城,任尔等欢愉三天,不封刀!”
“上,快上!”
可惜守军只要三门炮,城外的叛军有上万人范围,炮击之下叛军当然惊乱,但却只要几处,其他的大队人马还是靠近了城墙。
推官金澎和知府吴大千乃至已经做好巷战的筹办,前者更是让人去告诉路部院从速往联城方向转移。若事不成挽回,就由郑泰带人护着部院先逃出淮安城。
炮弹砸落的势头很足,落地便即弹射而起,实心铁弹在叛军当中腾跃穿越,只要被砸中者要么身子直接被砸穿,要么就是断腿断臂,白花花的骨头茬子混着鲜红的血肉,和地上的泥土搅拌在一起,惨不忍睹。
西城,叛军不晓得从哪弄来的火铳朝着城墙上放,固然底子打不着人,但还是让上面的守军有些慌乱,一些白日没上城的青壮和衙役们乃至吓得躲在城垛前面动都不敢动。
几百具云梯搭在墙上,攀登而上的河工青壮们如同蚁附般,上面铳声不竭响起,掉落的河工跟脱线鹞子般不时落下。
叛军的守势太猛,人数也实在太多,郑泰担忧如许下去总会叫叛军攀上城来,不得不让人将别的方向的士卒调一些过来。
李士元等人虽只将这些河工青壮当作炮灰利用,但也不想他们死得太华侈,是以将漕兵武备库中的搜来的甲衣毫不鄙吝的发了下去,棉甲、纸甲有上千付,固然很多都是褴褛货,但穿在身上总比甚么也没有的好。
一眼看去,西城外到处都是火把,叛军攻城范围比白日还要大,这让他有些忧心。
“都他娘的闻声没有,拿下淮安城大伙能够欢愉三天,银子,女人,你们想要甚么就自已去抢!”
叛军的中坚,也就是李士元部下的官兵们一边将盾牌顶在头上,一边拿刀催逼那些河工青壮们从云梯往上爬。
“攻城!”
这些河工青壮不料前面有官军杀来,吓得四散而逃,哪还管那些攻城东西了。
有的乃至都不是用于攻城的云梯,而是百姓家平常上房用的竹梯,高度不敷便以绳索加接。
这么大动静,城上的守军又不是聋子、瞎子,很快四座敌台上就响起了短促的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