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降兵要么是老弱不顶用者,要么就是家在江南不会至心为淮军效命的。
“与妾有关?”寇白门不解。
“八股典范?”
寇白门一愣,旋即晒道:“会杀人算得甚么本领?”
床头放了张椅子,椅子上有个碗,碗里是烟灰。除别的就是一张堆了几件脏衣服的桌子,以及放在床边的一双靴子。
“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现在为人家阶下囚,身不由己,为求活命将我送人,也是难为他了...况我非他妻,不过一妾,又有甚么可抱怨的。”
本来陆四筹办过一阵开释这些人,现在却想送个天大名声给寇白门,觉得将来。
寇白门却冷冷道:“都督倒是故意了,就是不知赎回这些将士要多少财帛?”
“这个嘛,要说实话,白门长得如此素净诱人,我岂会不想弄,不过,”
寇白门虽无洁癖,也不成能用那烂了的毛巾,正忧愁时先前带她主仆过来的贼将命人送来了梳洗器具,俱是新的,算是把这个题目给处理了。
陆四所言的好处竟是要将七百余明军降兵交于寇白门带回江南。
批语就在此段下——谓:“豪杰也要管住裤腰带。”
“是么?”
即便是不甘心,她既应了朱国弼,便不管如何要将他救出去。自家这身子,委曲便委曲了。
“蜜斯如何办啊?”
大顺淮扬节度使陆都督的寝室比较寒伧。
“都督。”
“蜜斯,水打来了。”
斗儿一脸嫌弃的将桌上的脏衣服连同烂毛巾裹了放到门边上,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哪怕当了山大王都有股穷味。
陆四笑了起来,目光在寇白门身上细细打量了下,正色道:“我现在只想晓得白门是真愿叫我弄,还是冒充叫我弄?”
寇白门说话公然直接,乃至有分歧她身份的粗鄙。不知是受朱国弼将她送人的刺激,还是她那侠客之称便来源于其近似男人的行事风格。
陆四大抵是半个时候后才过来,进屋以后便见寇白门端坐床侧,一动不动,跟庙中塑的观阴大师普通。
斗儿将毛巾放进水中浸泡,噘着小嘴,“江南多少大好佬蜜斯都看不上,现在却陪个乡巴佬,就算是为了救侯爷,蜜斯也是太委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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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门于南都有女侠之号,既然到我这来了,总要送你这女侠一些好处,不能叫你白来...”
贼人识字?
“不会。”
“让白门绝望了,这个我更不会。”
陆四的答复让寇白门愣住。
这是甚么批语?
陆四说话间身上自有股气味散出,他杀过很多人。
茫然之余,再想那深爱的侯爷竟将她当作礼品转手送人,不由一阵心伤,不管朱国弼是为了活命还是别的动机,此举都让寇白门对他绝望透顶。
靴子大要已经磨坏,看起来不能再穿,但不知为何靴子的仆人并没有抛弃这双坏了的靴子,反而当作宝贝一样放在床下。
“蜜斯真要服侍这类乡巴佬?”
陆四很诚恳的摇了点头,他只会张狗肉的诗。
“真愿冒充有何辨别,莫非都督不想弄我么?”
寇白门起家施了一礼,不再言语。
“试问,此人都不能自保,会得再多又有甚么用?人若不能自保,这天下再大,又哪来的安生之处?又哪来的闲情雅调可与白门喝酒作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