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兄弟二人脸上都暴露不觉得然的神采,他们感觉张学曾很陈腐。
“有何困难?”张瀚还是一脸笑,安闲道:“我的第一座炉已经快能起火,临时人手先够,接下来还要招。我的矿工,报酬应当是灵丘最高,非论是月钱还是吃的,住的,用的,俱是最好的,有现成的例子在那边,莫非还怕招不到人?”
韩通和知县都没有到,大家坐着喝茶闲谈,张瀚倒是探听了很多各家铁场和高炉的事,对其他各家的景象多少有了些体味。
最后另有身为父母官的知县,另有县丞这个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各房的令吏,然后就是处所的九品巡检司,县大老爷身边的师爷也要办理,还要办理门政,服侍知县的贴身小厮也不能忘了,不做买卖不晓得,一个买卖,需求办理的枢纽有多少。
这些话听着象是夸奖,实在句句在调拨,张瀚听着倒是神采不动,只笑着道:“劳动各位,实在有些忸捏,早晨还是在飞燕楼摆酒,请各位赏光。”
“近些年来的景象,越来越坏,各处官员压迫处所,大户兼并中产和小户,小户停业乃至于逃亡……”
孙家叔侄对视一眼,他们倒也传闻了和裕升的铁场与别处罚歧,但碍着身份,一向没有能够去现场看一看,孙安乐使了个眼色,孙敬亭厚着脸皮道:“未知鄙人是不是能到张东主的铁场去观光一下,我们东山会也好有样学样,待下头的矿工好一些。”
这也算是大明朝版本的“工会”,张瀚固然对这事并不感冒,但也晓得漕河两岸也有近似的构造,就象清季的清帮,其实在明末也是近似东山会一类的构造,只是到了清朝后,先是反清复明,厥后又扶清灭洋,实在换汤不换药,骨子里就是一些卖夫役的穷哈哈抱团取暖罢了。乃至义和团也是有白莲教的影子,看似奥秘的东西,实在也不过就这么回事。
这时李大用等几人也到了,见面以后,李大用当然也阿谀了张瀚几句,不过是张东主脾气本性俱是一流,能忍人所不能忍。至于韩公例做事过分份,不当人子。
孙敬亭感遭到张瀚的诚意,不是随口对付,当下展颜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少不得要叨扰了。”
这晋铁的利润确切不算高,东山会的铁炉最多,有七座,韩家第二,有六座,一个叫马化先的第三,有三座,李大用家里有一座,以李大用家的这一个高炉来讲,日出铁两千斤的小炉,一年有一百五十天出铁,一年三十万斤生铁,每斤值得银六分,一年卖铁动手不过一万八千两,这里头得去掉一些物流和出售的本钱,不到千两,用工三百人,加上吃的粮食和盐菜,加上本钱近七千两,另有大头就是买煤炭的银钱,三十万斤铁得用二千两摆布的煤炭,加上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用度,每年的纯利润也不过就是五千两,这个银子看似也很多了,以一亩地一年七八钱银子的纯利来讲,这支出抵得六七千亩地的纯利……可这银子李大用没有体例都拿去,能在矿山开设铁场架成高炉,没有必然的干系是想也不要想的,这干系便是拿银子堆出来的,就算韩家那样的世家,这笔银子也省不了……布政使司衙门,另有巡抚,巡按,分巡道,分守道,然后另有总兵……若别的处所,不睬山西总兵也无妨,铁场林立的处所,有谕令是叫总兵严加防备,防备矿工肇事做乱,以是打不通总兵的枢纽,借口你这矿工良莠不齐,叫你封闭,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