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昨晚收到动静,阳和兵备道吴友贤已经上奏自请致仕,他年纪大了,迩来身材不好,这一天是迟早的事,估计朝廷也不会挽留,实在万历中期以后天子疏于政务,不但很多衙门不补官,诏旨不下,就连去官的奏疏天子也懒得理,如果品阶低的官员和职位内阁和各部能够自主,象兵备道这类职位倒是紧急职位,非天子亲身下旨不得黜落和升补,吴友贤当然是请辞了,也不晓得那龙目是否过目,也是否会下诏有司尽快升补。
边镇卫所可不是山东河南那些处所,卫城很小并且凋敝不堪,批示使占点地开个店就算高大上了,天成卫的掌印批示也要卖力十来万人的吃喝拉散,平时卫中的军屯,练习,军器,出哨、验军、巡捕、备御、戍守等各务均是掌印批示拿总,底下另有四品的同知和佥事帮衬,全卫按制五千六百人,五个千户所,掌印批示张武昌还兼任卫城守备,受在阳和的兵备道统领,实际全卫人数远不止五千六百,加上民籍过十万,赋税军屯这一块就有相称大的油水,张武昌的实际权力自是浅显本地卫所批示没法比拟。
“每人打十棍,打完滚蛋。”
进了门,张瀚按例跪下施礼,张武昌坐在客堂正中,大咧咧受了他一礼,虚抬动手,说道:“你这小东主倒也不差,俺那大哥托人捎话过来,说你在他的事上着力不小,麻总兵也关照你,你一个白身,此前也不是甚么大商家,能做到如此境地,当真了得。”
张瀚拍拍李遇春的胳膊,上位者的姿势尽显无余,在场的人也毫无奇特的感受,半年多前,张瀚初到店里时,但是三个掌柜眼里的半大小子,这半年多时候过来,时势倒转,分店的掌柜钱能文就是当初店里的大伴计,算是亲目睹证了和裕升的内涵窜改,这一刻也是泪流满面,很有一点见证汗青的感受。
半响过后,这个向来口舌便给的掌柜,只憋出这么一句。
“看你还是个诚恳人。”张武昌并不介怀李遇春的机器,点了点头,说道:“你家东主返来以后,请他到我府中见面。”
“传闻了没有?”李遇春看着面前世人,俄然大吼道:“能不能收,和老子无关,现在能收了,你们这些狗日的给我排好队,等着上称称粮!”
张瀚躬躬身,笑道:“总赖麻总兵和郑副使关照。”
“这些混蛋敢在我卫城肇事,摆布,拿下了!”
“嗯,这里就交给二柜了。”
据张瀚获得的黑幕动静,吴友贤病的不轻,恐怕本身会死在客乡,已经盘算主张,一个月内不见回文他就直接走人,郑国昌这个副使必定直接署事……对张瀚来讲,这是个很利好的动静。
“东主不必多说,”李遇春道:“方才那批示使想必是东主请来的,还是从速畴昔一趟,这些当官的不好怠慢。”
李遇春有些慌乱,咽口唾沫,说道:“小人恰是。”
待张瀚等人进了东门,分店外还是站着很多青皮喇虎,一声声的叫骂着,不过他们涓滴不努力,这两日风声不对,这些恶棍嗅觉最是活络不过,本来站在他们背面的卫所官兵和批示使的仆人都消逝的无影无踪,这些青皮感受不对,不过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牙齿打飞了也得上前护主,谁叫你拿了银子?他们有气有力,倒是那些小贩子和农夫仍然非常努力,很多卫城外的农夫推着小车过来,在城中捡菜叶吃了几天,饿的脸都黄了,不为别的,就为这几石粮能多卖一两银子,这一两银子在有钱人那边不过是一顿饭钱,对他们来讲起码也是三个月的嚼谷,没有谁会等闲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