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明国大臣多数是十年寒窗,三场科考出来的,天然都是些聪明人。但是这些聪明报酬官以后,却将那高官厚禄当作自家十年寒窗挣来的,对主上并无涓滴戴德戴德之心,办起差事来想的自家好处多,官家好处少。在他们眼里为官不是为天子、为国度效力,而是卖力量的长工,这等人脑筋越聪明,国事岂不是越糟糕?”
“持之以静,以待其变!“范文程笑道:”大汗起倾国之师,岂是为了这戋戋一座土城?诸葛孔明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明人固然城坚池深,但大汗若能推心置腹,得城内辽人之心,又有何惧?“
“甚么?”贺人龙张大了嘴巴,当时的武将固然没法像文官那样亏损空,搞浮收,但杀良冒功、吃空饷等各种猫腻也不比文官少,贺人龙更是此中俊彦,如果都说实话,岂不是授人以柄?
那参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叹道:“贺老哥,这位新来的洪大人可不是好相与的,我们常日里那些小花腔就都留着别拿出来现眼了,人家啥都清楚!”
“明朝大臣里若都是这些人,也难怪国事日坏!”皇太极笑了起来:“不过如果像范先生如许的,倒是脑筋越聪明越好了!”
作为主将的孔有德天然晓得这些,但他也没有体例,身为一军之主的他当然有对麾下兵士生杀予夺的大权,但反过来讲这些士卒也是他安身立命的底子。孙元化为何会给他一个逃亡之人三品参将的位置?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麾下有一千多身经百战的军士?武官的品戴不值钱,如果没了本钱,那些文官们剥了他这身衣服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是以孔有德成心偶然间便放松了对麾下士卒的节制。没到一地夜里便让一部分兵士四出“打粮”,说是打粮,实在就是掳掠。兵士们在获得粮食的同时,也获得了财物的赔偿和宣泄怨气的机遇。
他便是登州步兵左营参将孔有德,固然他名义上是登州镇的左营参将,但实际麾下都是辽东老兵,多数是马队。他是辽东铁岭人,和父亲都是本地的矿工,努尔哈赤起兵以后,铁岭卫很快沦亡,孔有德跟从其父叛逆抵挡后金的统治,兵败后逃亡到辽东,在广宁当兵,官至游击,后又投效毛文龙。改名为毛文诗,成为毛文龙的义子。
陕西,榆林。
“贺大人,巡抚大人正在签押房里,您请随我来!”一个面貌俊美,十七八岁的青衣仆人彬彬有礼的对贺人龙说,从口音判定,他是一个闽南人。
但是前两天却惹出了一个祸事,某个不开眼的兵士砸开了城里某间房屋的大门,抢走了一只鸡,这本来不过是小事一件,但这只鸡倒是属于山东望族王象春的家仆的。这位王象春乃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榜眼,官至南京吏部考功郎,曾祖做到兵部尚书、祖父做到太仆少卿,父亲做到淮阳兵备道。浙江按察使,兄长做到浙江布政使。一家五世皆为进士出身,乃是当时大明一等一的名宦世家。像如许的人物孔有德天然是获咎不起的。阿谁兵士被处于“插箭游营”的重罚,阿谁兵士受罚后抱恨在心,当天夜里就杀了阿谁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