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三边总督行辕。
“恭喜老公祖!”一个幕僚看出杨鹤的忧色,上前笑道:“鄙人方才算了一卦,卦象曰“大火流金‘。按五行说,火能克金。金者兵向,又指西方。恰是应了大人一战以后,兵气尽销,朝廷至此再无西顾之忧。如此大功,天子定然会招您入京,升阁拜相呀!”
“我当然没有忘,也忘不了!“神一魁的声音也垂垂高亢起来:”我恰是想到了死掉的那么多人才决定向朝廷求抚的,我和兄长起事是为了替弟兄们找一条活路出来,可反而让他们死在官府的刀下,莫非还要如许打下去吗?要死多少人才是个头呢?“
“对不起,李兄弟,恐怕我不能领着你干了!“一个声音打断了李自成滚滚不断的话语,神一魁抬起了头,他的脸惨白的如同死人普通:”我已经和其别人筹议好了,筹办向杨鹤杨总督求抚。“
“必然不会!”李自成斩钉截铁的反对了神一魁的臆想:“你莫非不晓得地主老爷们都是甚么德行吗?天旱绝收恰好能够逼着贫民卖儿卖女,压价买下祖上留下来的最后一点宅地坟地。对我们贫民来讲这年代是在滚烫的油锅里苦熬,对他们地主老爷们但是发财致富的大好日子。朝廷里都是地主老爷,他们会减免粮税?免掉租子?要会这么做我就把这一对眼睛珠子挖出来丢在你面前!“
神一魁的神采变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喟叹了一声,伸手表示身后的亲兵放下兵器:“你说的不错,我确切是中了朝廷的战略,觉得你是朝廷的内应。现在看来那内奸应当是两面光,不过他被你踢飞的火盆烧坏了脸,早已伤重死了,公然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呀!”
神一魁与不沾泥带了二十多个亲兵,下得坡来,正筹办分离,却看到一骑朝这边疾走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掌盘子的,不是官兵,不是官兵!”
那马队的调侃引发了世人的轰笑,这更给不沾泥的肝火火上添油,他拔出腰刀想要给劈面那几个不晓得好歹的家伙一点经验看看,却被神一魁一把扯住了,劈面的见这边拔了刀,也纷繁拔出刀剑,两边的氛围突然严峻起来。
“呵呵!“李鸿基嘲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在哪儿?还关在阿谁地牢里,已经被官军砍了脑袋?“
“也罢!掌盘子的你也不要悲观,当年我们起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马呢!“李自成的态度变得友爱了起来:”我前面有粮食有盐,先让大伙儿饱餐一顿,然后我们往西边去,一边走一边收留失散的弟兄,不要看眼下里官军势大,这不过是一时的,陕西有那么多没饭吃的穷弟兄,他们都指着我们义兵替他们出头呢,只要我们熬过这一阵,最多来岁就能翻天——“
“你的兄弟们是活不下去才跟着你起来造反的,如果他们没跟着你起来造反,也早就饿死在家里了。你不是害他们,是救他们!“李自成的声音仿佛铁铸的,个个掷地有声:”至于死多少人是个头,比及我们打到北都城,把朱天子赶下台,让天底下的刻苦人都过上有田种,有饭吃的好日子,那就到头了。“
“老天保佑!”不沾泥笑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也好!”李自成的神采也变得安静下来,他朝神一魁拱了拱手,道:“明天我最后叫你一声掌盘子的,下次见面你是官兵,我是贼,大师就拼个你死我活吧!”说罢,李自成便打马掉头走了。看着李自成拜别的背影,神一魁脸上的神采非常庞大,有几分佩服,也有几分恋慕,另有几分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