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下,大片的红云滚滚,朝霞似锦放开来,范明瑰握着荷包,定声道:“存亡由我,与人无尤。”
二楼东侧坐着一个少年,刚巧就在关大老爷配房的正底下,少年的打扮非常奇特,他穿戴色采浓烈的一身衣裳,衣服本身是罗兰紫,两边袖口又添了一圈圈的翠绿色,这类配色,真是独特非常。少年的头上编了辫子,他又把满头辫子束成了一个髻,还用一根筷子粗的金簪牢固住,任谁见了他,都止不住多瞧两眼。
蓝浦斜看了一眼宝卷,哼道:“没有,我没有获咎他,我就是瞧见了昨日的两位女人,筹办让你过来还香包,谁知就赶上了一个疯子。”
宝卷问她:“你在哪儿瞧见的?”
那女人也学着他仰着头,瞧着楼顶上,听少年说完话,她回身就要往门外跑,少年冷喝一声:“去那里?”林媚春又是一笑,“少主,我肚子饿了。”
“就在天香楼,在我们隔壁,我闻声她们说话了,我往里头一瞧,就是她们。”
霍青棠瞧窗外一眼,太湖上的龙舟都已经在船尾插上了旗号,她指着插有凤凰旗的凤艒舰道:“凤艒是快船,必定能比赛进决赛,赔率一兑九,我想押凤艒。”
蓝浦接过银票,找杏姑去了,半刻后,蓝浦拿了一张回条上来,回道:“那杏姑说了,赔率变了,凤艒昨日还是一兑九,现在变成一兑六了,降了三成不足,我们本日才买,亏了。”
这丫头电影的话甚是好笑,谁要禁止她们了,闵梦余依样学着青棠叹了一口气:“二位女人,可否与鄙人说说你们欲买哪一只船,鄙人虽鄙人,对船只也是略懂一二的。”
顾惟玉轻笑:“我的是我的,和你家有甚么干系,负债还钱,就是欠我一厘,都得一分很多还给我。我还没给你家算利钱,不然你做一辈子丫头也不敷还的。”
顾惟玉的手指从窗台上移开来,轻笑道:“压凤艒,一万两。”
堆栈小二端上来一盅糖水,顾惟玉道:“这里头是燕窝,你喝了早些睡吧。”
背面又传来那两位女人的声音,蓝浦扒在门口冲里头一看,可不就是昨日那两个傻女人,蓝浦正要叫宝卷过来将香包还给人家,还没开口就被人捂住了嘴。那人将蓝浦拖到走道火线,冷冰冰道:“你在做甚么?”
蓝浦捏着点心站在楼梯口上,杏姑还是抱着琵琶在那边咿咿呀呀的唱,她感觉好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女人,竟然还是赌局的农户,这岸上的人可真庞大,正应了那一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蓝浦牙齿一咬,哼道:“我爹说的不错,最薄情是贩子,你就是此中之最。”
范明瑰的眼睛里仿佛泛出泪花,她别过甚去,霍青棠叹一口气,道:“闵家哥哥,想来你已经晓得我们要做甚么了,这一举势在必行,你莫要禁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