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侍郎稳下心神,那丫头凑过来眨着大眼问他:“外祖父但是来接我的?”史侍郎端凝的神采略有松动,回她:“丫头在这里住得不好吗?”
“蝶起怕说不好,说不好会惹史家外祖活力,蝶起不想去厅外罚站。”史侍郎有些奇特,霍水仙自是不必说,看张氏模样也非痴顽之人,怎的这孩子提及话来颠三倒四没个章法。张氏见史侍郎面色不虞,她正要去扯开霍蝶起,霍青棠却已经接话了:“蝶起还未开蒙,不会说话,外祖不要见怪。”
桌上先上了几道凉菜几盘点心,热食还未上,霍青棠本日连甩了张氏几小我情,张氏晓得投桃报李,她先端给史侍郎一杯新茶,后又捂嘴笑道:“大女人最是懂事了,做甚么想甚么都是极有章法的,只是有一桩...”张氏又特地顿了一顿,方道:“大女人想去白马书院进学,老爷不大同意,连续好些天都没理大女人,大女人悲伤了好久。”
陈七的外祖父齐尚书是个心宽的人,他体型稍胖,年纪亦是五十出头,却早已满头华发,只是他脸部红润容色年青,是以给人一种白发童颜之感。霍青棠在花厅门口见那人站姿端方,赏画之时亦是肩背挺直,想来便是悠长间打磨下来的姿式,霍青棠试着开口,谁知那人却受了大惊般退后几步,这便不会错了。
“白马书院在洛阳,你大娘舅读书不成,现在在济宁府经商,你小娘舅倒是在白马书院读过两年书,只不过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现在物是人非,真要去了洛阳竟是没人能照顾你了。”史侍郎推心置腹,霍青棠笑道:“小娘舅现在可好,来岁该给外祖考个状元返来了。”
史侍郎并不难堪张氏,张氏领孩子出去后,他才问霍青棠:“霍水仙在忙甚么?”霍青棠估计本日这事和黄莺脱不了干系,她也没打草率眼,直白道:“父亲比来和鸣柳阁的一个女人走得近,那女人才貌双全,我去鸣柳阁找父亲的时候还抽了她一鞭子,父亲想来顾恤她,便又去的更多了些。”
史侍郎内心愈发不是滋味,这丫头说的范家,哪个范家?户部掌各地人丁、盐税及当局左券,史侍郎在户部沉浸多年,心中自是对朝中大小官员有一本明账,他很快反应过来,范锡夕,靠着搭上魏北侯府方求了一个姑苏知府。范锡夕不过举人出身,那里能有甚么大的见地,他家的女儿竟都能让自家丫头恋慕?史侍郎的神采又厚重了起来。
张氏手指有些颤抖,这丫头说的是给外祖父存候,那她便是教蝶起也攀上了史侍郎这座背景,显是比霍水仙更靠得住的大背景。
霍青棠浅笑道:“外祖,就在家里用饭吧,家里的松子鱼是很好的,父亲畴昔也爱吃,只是比来...”史侍郎接口:“比来如何了?”霍青棠暴露难堪的模样看了看张氏,张氏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史侍郎便不再问,只道:“给史顺也弄一桌饭食。”史趁便是花厅里一向站在角落的那位,姓史,想来是家仆。霍青棠笑道:“外祖放心,您尽管自个儿吃好喝好,其他事夫人都会替您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