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带着月满走了,叠翠却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璎珞拍拍她的手臂,叠翠一把拉住璎珞的手,她说:“璎珞,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不想做丫头了,我想赎身。”
叠翠捏动手指,似下了狠心普通,她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女人病时,张家舅爷送了药过来,那药是有毒的。”
张氏润了润唇,接着道:“老爷拿着这苏家公子去问史侍郎,但侍郎大人不是很对劲,大抵是说苏家的根柢薄了一些,这位苏解元将来的宦途亦是有限。”
这话戳到了张氏的内心上,当年她看中霍水仙的标致皮郛,不顾人家丧妻,又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儿,非要家里请了媒人,一意孤行嫁过来做后妻。
张氏铺下收场白,霍青棠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采,张氏接着道:“老爷本来是替大女人看好了一门婚事的,就是我们扬州城里的苏家,苏家是行医的,他家那位小公子本年得了个解元,老爷感觉这苏家是不错的。”
霍青棠眸子子一向垂着,没有作声。
张氏果然是受了霍水仙的开导,方才霍水仙不是说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任务,那现在她必然要对着家里的大女人好好教诲一番。张氏在霍青棠身边坐下了,石榴出去泡茶,叠翠瞧了屋里一眼,也跟着退了出去。
张氏道:“老爷方才返来了,他同我提及大女人的婚事,我本来感觉大女人年纪还小,想迟些日子再说,没想到老爷不附和,那我本日就同大女人先说几句。”
冲弱软糯甜腻的呼唤之声从外头传出去,霍蝶起从门帘边上钻了出去,背面是月满的声音,“小少爷,慢点儿,别摔了......”
月满出去的时候,瞧见满屋子的人。张氏站在前头,叠翠跟在张氏背面,霍青棠石榴和璎珞三人站在一边,另有满床的衣裳,她顿了顿,便弯眉笑道:“这是如何了,是不是今儿早晨用饭,大女人不晓得穿甚么,特地请了我们太过分来选一选?”
“太太急甚么,太太当年给我父亲做填房,传闻也是太太本身的意义。”
璎珞点头,“是啊,恰是太过分来为大女人选衣裳。”她指着一件姚黄滚毛边的小袄,道:“你看,这件如何?”
叠翠掷地有声,“望大女人成全。”
张氏指着那边的几口箱子,“大女人说说,你箱子里都有些甚么?大女人莫要觉得我是继母,便甚么也不管。你一个未嫁的丫头,坏了本身的名声不要紧,你如果不知持重,到时候反而扳连老爷坏了官声,到时又当如何?”
“大姐姐,大姐姐,蝶起来看你了!”
许是见霍青棠无动于衷,叠翠咬着嘴唇,“当初大女人去鸣柳阁闹黄莺,也是太太鼓动的,是她放出动静,说老爷被黄莺迷昏了,黄莺要撵了大女人去别处,老爷也承诺了。大女人当时便焦急了,才傻乎乎的往鸣柳阁里头闯。”
叠翠额头上已经青紫,她跪在地上,“不是我有贰心,我在张家十二年,到处为张家着想,厥后太太嫁人,我也跟着过来了。太太没嫁人的时候还好,虽说有点脾气,但我娘一向同我说,说哪个大户人家的蜜斯没点脾气呢。我当时年纪小,摔坏了甚么东西,张家抓着我就要打,太太还拦了几次。”
叠翠在背面抿着嘴,张氏眼睛扫着她,“好呀,你们一个一个都反了不成,他日我禀了老爷,将你们一个个都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