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者,莫过于子。
“拿人就拿人!老夫活到这把年纪, 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还怕了你们几个小锦衣卫不成!”说话间, 一个身着正六品官服的中年人,面色公理凛然地从李府中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时任户部郎中李梦阳。
李荣见状,怕是现在皇上也犯了难堪,赶紧得救道:“皇上,这快到用膳时候了,您是摆驾坤宁宫还是……?”
“夏总旗, 莫要与他废话, 直接冲出来拿人就是了!”前面一个身材魁伟的大胡子小旗不耐烦地喊道。
牟斌一贯为人朴重,最喜好与朝廷中那些忠良之臣交友,以是这段日子以来,牟斌因为佩服李梦阳的仗义执言,不时地带着酒肉来陪李梦阳交心谈天。
“当然不是,你别看皇上现在踌躇,大要上是将李大人关进诏狱,实际上只是给张家人做做模样罢了,当今圣上可不是昏君,怎会因为几小我的一己私欲,就撤除国度肱骨之臣!以是啊,你也别傻兮兮的,看人家被关进诏狱,就使你们锦衣卫那些手腕,酷刑逼供,那可不是皇上想看到的……”朱厚照这会倒是语重心长地劝道。
“只是鄙人实在猎奇,这玉佩,究竟是何人所赠?夏大人竟如此器重……”朱厚照明知故问,可他还是想劈面听夏云渚亲口说出来。
弘治天子朱祐樘伏案在乾清宫的龙椅之上,服侍在旁的是司礼监秉笔寺人李荣。
牟斌一回到北镇抚司,就急仓促地去了诏狱。待他看到李梦阳好端端地坐在那边,还被安设在了一个温馨整齐的牢房中,并没有受半点委曲,当即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太子哥哥但是妒忌了?”慧明眼波活动,摸索问道。
他当下心中暗自赞成道,看来这夏总旗,确是个明事理的。
“哼,就算是刀山油锅!老子亦无所惧!”李梦阳举头,看也不屑看世人一眼,径直而去。
“那杨廷和可没找殿下的茬吧?”张仑插嘴问道。
“哟……几位大人…………这…………这…………我家老爷一贯为人刚正不阿, 这……这是所为何事啊!”那管家自是头一次见锦衣卫上门拿人的架式,固然领头的这位看上去态度暖和有礼,可架不住那前面跟着好几个煞星, 那管家接过驾贴的手,已经是瑟瑟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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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自是逃不过夏大人的法眼!”朱厚照故弄玄虚道:“那日我曾劝夏大人不要管寿宁伯张鹤龄的事,夏大人可还记得?”
“陛下……您看……”牟斌再次摸索问道,朱祐樘还是不语。
朱厚照在东宫,已听到了李梦阳被抓进诏狱的动静,并且是夏云渚亲身去李府抓的人。
一个李梦阳受冤被关进了诏狱,不但不能反对天下人对张家人放肆的不满,反而更是雪上加霜,现在早已有千万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张家人的一举一动,朝堂表里,早已是暗潮涌动……
夏云渚转头,瞪了那小旗一眼, 那大胡子糙汉竟惭愧低下头去。
“可皇上……真要治李大人的罪吗?”夏云渚游移问道。
“太子哥哥!”东宫春和殿内,慧明嫣然一笑地走了出去,身后跟着的是长兄张仑。
牟斌行了个膜拜礼,便向天子奏报导:“启禀陛下,现在那李梦阳已被收押在诏狱当中,陛下您看……”
就如许过了有一阵子,弘治天子见张家人不再存眷此事,便悄悄命令,将李梦阳放了出来,至于这段时候牟斌的所作所为,天然是天子乐于见得的,便暗里里悄悄赐与了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