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王甫奉泯王旨意领受居庸关,现在天佑吾皇班师而归,老将特在舍间备下薄酒,为皇上与各位功臣拂尘。”
朱祁镇见状,这才笑着圆起了场:“来人!将朕的随身佩剑赐给阿术将军,以明朕与兀良哈结好之心。”
朱祁镇早就看不惯王甫的子虚巴结,嘲笑道:“将军连饮三杯,真豪杰也!不知你这三杯酒下肚是甚么花样?”
张辅连连点头,浅笑的背后仿佛藏着无尽忧愁。
阿术的右手已摸向腰间,却感觉腰间空荡荡的,才想起来进门的时候已经解了佩刀,哼了一声,转头不去看朱祁镇。
张辅微微蹙额,瞥了眼几近将近打人的邝埜,摇点头,表示不成轻举妄动。
王甫胖脸上堆满笑容,直接给英国公张辅牵起了马:“国私故意,怪不得庞德将军临行前还对您念念不忘。”
王甫止住哭泣,红彤彤的肥脸堆出几丝苦笑:“皇上明察秋毫,老将此举确切有个说法,一杯敬天,一杯敬地,一杯敬圣上,愿吾皇与六条约寿!”
见邝埜和朱祁镇都避开了面前专以奉承巴结为术的将军,张辅强颜欢笑道:“泯王故意了,竟然让你不辞辛苦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关塞驱逐我等!便利的话,下次送手札提上老夫两句,就说老夫非常感激泯王。”
张辅暗赞朱祁镇有先见之明,低声笑道:“瓦剌贼子怎是我军敌手,另有吾皇亲身排兵布阵,终究在土木堡诱敌深切,瓦剌贼子被我等一举击败。这但是吾皇即位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捷啊……哈哈……”
行至将军府,王甫身子一躬,还是还是卑躬屈膝,让马背上的张辅踩踏他的身子。
可就在张辅满身心放松的时候,前路上俄然飞奔来一个两百来斤的高大瘦子,穿戴盔甲格外不伦不类。
张辅晓得邝埜此人不善为官,除了对峙本身的“道”以外,底子难以与其他官员相处,这些年,要不是他给邝埜善后,以邝埜的性子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敷砍的。
张辅呵呵笑道:“王将军整天沉浸在酒池肉林、莺歌燕舞,怎会晓得吾皇此举是效仿刘玄德携民渡江,实乃仁义之君!”
邝埜怒眼瞪向王甫,狠狠啐道:“敬酒?就凭他王甫?看到这个狗东西,我实在吃不下去饭,你陪着皇上赴宴吧!我自去虎帐与将士们一起姑息。”
王甫内心明显不信赖,指了指从土木堡撤离数千百姓:“国公,这些灾黎......”
“驾!”
朱祁镇不大喜好这类舔人的官员,正要转头就教张辅此人来源如何,却见张辅眉心皱成几道深槽,似是碰到了个天大的费事。
这更让朱祁镇劈面前高大奉承的瘦子不喜于色。
“你不必插手这件事,只需听令于皇上便可。行啦!先去办差,另有人等着给咱敬酒了。”
“阿术将军!”
王甫却不敢上前,死活要张辅走在前面才行。
张辅也不客气,作为朱棣部下驰名的战将,虽豪杰迟暮,但气势仍旧无双,用足力道一脚踩下,只听“哎呦”惨呼,几乎让巴结有术的王甫这辈子也直不起腰板。
不待王甫坐下,朱祁镇道:“你不是很忙吗?退下吧!”
阿术不假思考,脱口道:“二十又八!”
王甫笑眯眯走向豹眼圆睁的阿术,端起两杯水酒,笑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来来来,我们先喝上一杯,再谈些公事,如何?”